向学的心,中枢就是支持鼓励的。
户部每年拨给教育司五百万教育资金,内帑额外补二百万,最多的时候补五百万。
士绅大族也不差这点小钱,士子得知哪个蒙学缺少课本,他们还会去送一些。
大明学习氛围是极好的,民间向学,中枢重学,上下一心,极力推广教育。
社学就和蒙学不一样了。
读社学的,家中条件都是尚可的,他们就强制收取书本费了。
但这个书本费,不是课本的费用,而是把全部书本费放在一起,买各方面的连环画,同学们轮流看。
这些书本,不归学生个人,而等他们上一年级后,这些书本则存放在学校图书馆里,让后面的孩子们免费阅读。
这样发展几十年,每一个学校就都有一座书籍数目可观的图书馆,孩子们就能图书馆里面畅游知识了。
读完社学后,孩子也该十岁左右了,就要面临分科了,在学习四书五经之余,必须选择一门兴趣科目,物理、化学、医术、历史、生物、地理等等科目,选择一门精读,就要开始走科举之路了。
蒙学和社学,就是幼儿园和小学课程,以识文断字、基础运算、明白道理为主。
这套教育,用了两千年了,很成熟很成熟的了。
只是以前这是富人的游戏,现在则是所有孩子必须走的一条路,必须读书。
“读书是最正确的,哪怕家里再穷,也要读书。”
陈嘉猷颇有感触:“我们能有今天,皆是从苦读开始的。”
满朝文武,你随便挑出来一个,哪个不是对四书五经倒背如流的?哪个不能出口成章的?哪个诗词歌赋字没有一绝的?
哪怕是李贤的儿子,也是经过苦读上来的。
看看皇子们,六岁出阁读书,每日学习十个小时以上,风雨无阻,没有一日假期。
哪怕地方最低级的吏员,一个秀才,也是出口成章的。
大明走上仕途只有一条路,就是苦读和战功。
在士大夫圈子里,看不懂典故是被嘲笑的、被歧视的,整个社会,也是以文为尊,没出过文集的官员,都不配当官员。
“陈大使,明日你带着使团在广州城转转,本官做好文牒,然后使团乘坐船支入京。”
陈嘉猷也想看看,广州到底繁华成什么样子。
这顿晚宴,让那些印度学者吃得快吐了。
这是他们吃得最好吃的印餐。
没错,这顿饭是印餐,印度饭,在印度街头是低端,放在广州吃,就显得高大上了。
可能是干净吧。
第二天一早,就有侍者喊他们起床。
还是由俞经领队,参观广州,俞经说,广州一共有四大坊市,昨日入城的那个是一个,还有一个在万国城。
“陈大使,您看那个人,他也是明人?”骆石永看到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他头发剪短了,绾在礼帽里,还拿着文明杖。
文明杖发明出来,不是用来扒拉屎的吗?
这人戴着白手套拿着文明杖,在广州街头装比。
“那是景泰装,是陛下有一日上早朝时候穿出来的,便风靡天下,只是那手中的棍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俞经苦笑:“中枢不禁奇装异服,有人忘了祖宗,把头发剃了也有可能吧?”
真正让人讶异的是此人的头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剃了头发是不孝。
皇帝确实穿着西装,却没有剃头发,也只穿过一次,皇帝确实有异装癖,偶尔就会穿几件怪异服装,民间效仿者极多。
逛街的女子很多,有人会戴面巾,这种多是未出嫁的女子。
出嫁的倒是大方一些。
过往还有僧人、道士、喇嘛,他们几乎低着头走,免得看到女人,影响道心,主要是太勾人了。
真正热闹的是勾栏瓦舍里,各种娱乐项目,应有尽有。
耍传统戏法,耍猴的,说相声的,唱戏的,说书的,弹钢琴的玩乐器的,唱歌的。
还有女子穿着朝鲜服装厂服装走秀的,还有招揽客人青楼的,青楼窗户推开,露出来自天下万国的面庞,千娇百艳。
“这里最热闹的是晚上。”俞经笑道。
“晚上?”骆石永表示不解。
“广州城是不夜城,玩到天亮并不奇怪。”
俞经解释道:“在广州,只要有钱,什么都有。”
“你们往角落里面看,那是一家家小赌档。”
一听赌档,陈嘉猷眉毛竖起。
“这种开在明面上的赌档是合法的,里面多是娱乐性质的麻将、扑克、纸牌之类,赌资不能超过五毛钱。”
“虽是赌档,其实就是休闲场所。”
“景泰十九年,中枢严令,严格限制赌资,这种休闲场所改为麻将馆、棋牌室等娱乐场所,严禁赌博。”
“景泰二十年,从南面传来乌香,有人吸食乌香,中枢实行严格禁毒法令,严令天下汉人,不许吸食独品,包括乌香、寒食散等物,一概上瘾性产品,都不许使用。”
“所以你们看到的,都是合法的,你们要是想玩,都可以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