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街道、乡干部等现代治理地方的方式,构建基层架构,让地方完全听命于中枢,革除地方乡老掌握基层权柄的情况。
皇帝重文重武,乡间社学不停增大规模,各种学宫层出不穷,无数学说,在大明爆炸式发展。
西方几十国思想,在大明泛滥。
却动摇不了儒家思想,甚至他们的书籍有被冲垮的风险,幸好皇帝下场拉偏架,让民间思想吸入新学。
不然西学在大明会泯然众人矣。
到了景泰十九年了,还是没一个西夷官员,哪怕有西夷已经精通汉话了,还是没办法当官的。
民间思想大爆发,在这个极致自由的年代,催生出无数学说,无数学派,思想碰撞出新的火花,也碰撞出了新的时代。
在景泰十六年,大明第一座太学,建立起来,由十几个学宫组建而成,是紫金太学。
太学,就是大学,因为没有小初高,有的是蒙学、社学、学宫,国子监、讲武堂等,就用古名字,太学。
第一座太学建立起来后,太学之风刮遍全国,以省名挂牌的太学,全都办起来。
截止到景泰十九年年初,得到中枢认可的太学,总共47家。
武学也办得如火如荼,遴选出一批批优秀军官。
识字率年年提高。
朝廷鼓励发明创造,内帑每年出资五百万,对发明创造进行投资、支持。
大明一切在正确的轨道上狂奔。
但真正给朱祁钰底气的是,景泰十七年,有人设计出了蒸汽机草图,他斥资投入,开始钻研发展,如今已经初具成效。
“陛下呀,说好的十年呀。”胡濙看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盛世的诞生。
两亿人的盛世啊,自古未有。
胡濙真的害怕,轻轻一捅,就把这盛世给捅破了。
兴奋、激动、成就感确实都有,但更多的是恐惧,人太多了,虽然有吉林、交趾这两个大粮仓,但真的能养这么多人吗?万一碰上灾年,这么多人就是大炸弹。
他认为,应该先把吉林人口增多,把黑龙江开垦出来,把新益州、新荆州、新扬州全都开垦出来,到时候再打仗。
“朕都有白发了呀,朕有几个十年啊?”朱祁钰又来了。
胡濙翻个白眼:“陛下呀,等新六省彻底开发出来,届时大明兵精粮足,继续开拓也没有问题的。”
“哼,等开发?李贤把新六省视为包袱,想让朕的儿子去继藩,估计等开发出来,他就会提,朕不是白忙乎了吗?”
朱祁钰冷哼:“朕还要继续向南开拓呢,那些小国,凭什么占据膏腴之地啊?”
“若按照您的速度,朕这辈子都开拓不完。”
“等朕没了,朕的儿子能肩负起这个重担吗?”
改立太子,已经在筹备了。
朱见深于景泰十六年完成大婚,已经有三个孩子了,再不换太子,可就难以压制了。
“老太傅,朕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朱祁钰道:“您知道朕在怕什么吗?”
胡濙微微一愣。
“朕担心于谦的身体啊。”
“您知道,朕的野心多么大,可光有野心,也得有抗击打能力呀。”
“朕吞个柬埔寨,就引起百万东南联军。”
“这场战争看似平定容易。”
“但都没想过吗?那是因为于谦啊!”
“老太傅。”
“换个人您看看,谁能统帅几十万大军啊?谁能打赢百万级别的战争?”
“大明没有帅才了!”
“朕继续占领新土,还会引发多国联军的,国战不是要打一次,而是要打很多次的!”
“到时候谁能为大明统兵啊?您今年九十了呀,于谦也七十岁了!”
“你们都不年轻了呀,朕也不年轻了。”
“朕等得,他等不了呀!”
朱祁钰苦笑:“人活七十古来稀啊,朕真怕他在南方死了,这几年朕恨不得给他派一万个太医过去。”
“没有他,谁还能做几十万大军的统帅啊?”
胡濙也想过这个问题,他认为有王越、范广、方瑛、项忠、韩雍、梁珤、杨信、李震、李瑾等人,或许也可为帅。
朱祁钰摇摇头:“当不了的,景泰十五年,朕给王越写信的时候说过了,他自认远不如于谦。”
“方瑛呢?如今彻底堕落了,他打不了硬仗了。”
“您看范广酷似于谦,其实是酷似而已。”
“梁珤做事刚猛,目光短浅,怎么做帅才?”
“项忠、韩雍虽好,但他们没有统帅过几十万大军的经历,范广、杨信、李震、李瑾、欧信、郭登六人为顶级名将可以,却统帅不了几十万大军的,不是朕低估他们,帅才是天生的,不是练出来的。”
朱祁钰走下御座,蹲在胡濙身边,抓着他的手:“大明只有一个于谦,下一个于谦,不知道要等多久啊!”
“朕今年四十了呀!”
“能等到下一个于谦吗?”
“老太傅,您是了解朕的呀,朕为何非要打通西域要道?若没有巨大的利益,朕不会那么看重这块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