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开发耐寒的稻种,已经有了眉目了。”
“只是吉林都是生地,开发需要几年时间,人少了支撑不起来开发,所以朕说挑能吃苦的去开拓吉林。”
“粮食供应也不必担心,从辽宁、山东运一批过去就行,如今海路通了,从江南运也成。”
“吉林唯一的大患,就是兀良哈,今年就把兀良哈打得不敢冒头。”
朱祁钰拍板。
移二百万人去吉林,江南留二百五十万人,那五十万随时移去黑龙江。
至于库页岛和虾夷就太远了,暂时不移民。
饭要一口一口吃。
叶盛小心打量皇帝一眼,皇帝的悲伤果然是假装的,现在还有心情议事呢。
转念一想也觉得自己可笑,倭郡王和皇帝早就撕破脸了,哪有什么悲伤?
再说了,阁部因倭郡王之事耽搁,被皇帝叱骂,让百官滚回自己的衙门好好办差。
而在仁寿宫。
孙太后满脸悲戚:“哀家没了儿子,连你都来看哀家笑话吗?”
“老臣犹记得您大婚之时,一转眼,您都老了。”
胡濙当年在礼部,太孙大婚时他全程参与。
“倭郡王不幸,天不假年。”
“可他血脉尚在,您也要在宫中颐养天年,难道非要因此事,而和陛下交恶吗?”
胡濙和孙太后关系不一般,他知道很多关于孙太后的秘密,孙太后却奈何不了他。
这就是岁数大的优势。
若是皇帝早就收了胡濙的心,也不会这么难对付孙太后母子。
孙太后冷哼:“哀家是他嫡母,难道要事母不孝吗?”
“圣母,孝与不孝,不过众口铄金罢了。”
胡濙心力交瘁,声音很低,他不想耽搁下去了。
这话让孙太后脸色一变。
她非常清楚,朱祁镇死了,现在是她最重要的时刻,把握住了,她后半辈子不愁。
她得为倭郡王血脉挣够了好处,也得为自己积累足够的本钱,顺便再为孙家挣个爵位。
可胡濙这句话,仿佛在说,您死了,天下人都说皇帝孝顺,谁还能怎么样?
皇帝手里有刀子的,他可以不讲理的。
“圣母,老臣以为,上谥太高,恶谥又伤了天家和气,上一个平谥,是最好的。”
谥号的问题上,绝对不能上个好谥号。
那岂不让皇帝的正统性大大衰弱吗?
上个恶谥,又让天下人揣测兄弟之情,上个平谥,是最好的,得找个下下的平谥。
最重要的是,朱祁钰需要一个丑恶兄弟衬托他的伟大。
孙太后对这个平谥,是能接受的,但她想卖个好价钱。
“圣母,倭郡王薨逝,让陛下茶饭不思,若圣体有恙,局势怕是会更加恶化。”
胡濙道:“陛下不在北京,两京信息往来,甚是麻烦,拖得时间久了,马上就开春了,怕是会影响倭王的英灵。”
就是说,倭王尸体臭了咋办?
大明尸体防腐技术很好,能保证尸体几年不腐烂。
问题是,皇帝若从中作梗,不给你用,难道任由朱祁镇的尸体溃烂吗?
“他非要如此对待他兄长吗?”孙太后只是哭。
胡濙也难办。
但此刻绝不是退让的时候,一旦他退让,皇帝肯定会铤而走险,弄死孙太后,这会影响天家声望,影响朝堂稳定。
“陛下想让阳武侯和交国公联姻。”
阳武侯就是常德的儿子,孙太后的外孙。
外孙终究不姓朱,这个当口,她并不在乎。
关键常德和皇帝走得近,不用她担心。
“如今朝堂大定,内政修明,国库丰盈,今年就会定下开海国策,财政收入怕是要超过三千万。”
胡濙忽然说起了朝政,孙太后没听明白。
“有如此圣君临朝,天下万民景仰。”
“陛下又有亲子,皇子虽小,却终究会长大的。”
猛地。
孙太后瞪圆眼眸:“太子不争不抢,对他孝顺,难道还要再废再立吗?”
胡濙却不接口,幽幽道:“陛下倒是能敕封两个王爵出来。”
这是在拿亲王爵堵孙太后的嘴。
以前亲王不值钱,但很快,亲王就会非常值钱。
“都去倭国?”孙太后可不想在国内分封,想去国外分封。
“陛下的意思是,一个倭国,一个别国,任选。”
这是皇帝的条件。
孙太后思索半晌,却道:“他万一反悔怎么办?”
“圣母,天下这么大,难道还没有亲侄儿的容身之地吗?”胡濙觉得这问题多余。
是啊,他疆域已经这么大了,管不过来呀,只能分封出去。
宗室里,血脉最近的肯定是自己亲侄子啊。
“那您说我儿之死,跟他有没有关系?”孙太后还是想不通,好像有关系,又好像没关系。
胡濙苦笑:“圣母啊,陛下为何要戕害亲兄啊?”
“如今朝局,看似对陛下有利。”
“可倭郡王薨逝,横生波澜,让新政被迫终止,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