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军中,哪个官员没在朕这里受益过?”
“朕死前,下一道圣旨,屠尽江南人,太子登基,你说他会不会做?”
这才是朱祁钰的底气。
说到这里,朱祁钰语气一缓:“老太傅,他们没资格和朕讨价还价。”
“要么痛快地把海外倭寇势力交出来;”
“要么,就等天亮后,朕派范广出京,绞杀所有人!”
朱祁钰不说话了。
胡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皇帝掀桌子,谁也没办法,皇帝连偌大的江山都不要了,谁不害怕?
不用问别人,就问军队,军中上下,谁不感激皇帝?如今军饷多少?军中升职多容易?谁家没分到地?
一旦皇帝掀桌子,看看军心在谁这边!
但这明显玩赖啊。
说好的谈判呢,谈判谈判,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谈判嘛。
您动不动就掀桌子,动不动就让人全死,您咋就这么玩赖呢!
您朕这不是谈判,而是借机勒索人家的海外势力!
想杀景泰帝,只有一条路。
收买宫人,或太医,暗杀皇帝。
可问题是宫人收钱乐意,让他们去弑君,有人干吗?
收买军队,让他们对移民高抬贵手行,让他们去弑君,有人干吗?
没有啊!
谁不拖家带口的啊,谁愿意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干这事啊?大家不是亡命徒,反而都是社会上层,谁疯了?
皇帝确实危险,但只要皇帝活着,他就是皇帝!有无数人会甘愿为他而死。
就算有宫人愿意弑杀皇帝,那也得趁皇帝不备才行啊。
再看看朱祁钰,恨不得藏在地缝里,他不玩不闹,就缩在宫里看奏疏,这样的皇帝你能杀得到吗?
而且,皇帝施恩十余年,宫人也有心,谁对他们好,他们清楚,这样宽仁的好主子去哪找啊?
正如朱祁钰所说,他熬过三天后,就会有大军入南京,届时连谈都没得谈了,调大军屠杀即可。
“老太傅,你做不了主的,去把能做主的人叫进宫来,朕和他谈谈。”
朱祁钰站起来:“大明,是太祖皇帝一刀一枪打下来的,不是杨坚、赵匡胤欺负孤儿寡母得来的天下!”
“大明的勋爵,皆是朕的家奴,没有大明,他们何来富贵?”
“尔等文官,世受国恩,头长反骨的有几个?”
“想用蝇营狗苟,硬刚大义?天理何存?”
胡濙知道,皇帝根本就不是跟他谈。
而是把江南士绅的头目抓出来,然后杀死,震慑江南士绅,直接用最铁血的方式告诉所有人,必须跟随朕的规矩去玩。
皇帝压根就没想过退后一步。
他要硬钢江南士绅!
用炽烈的皇权,一拳打碎江南士绅。
让天下人看看,什么才是皇权!
“陛下”
“去!”
朱祁钰厉声道:“让范广随你去,朕看看,这南京是朕说了算,还是那些阴沟里的臭虫说了算!”
胡濙闭上眼睛。
虽然皇帝选择留下他,但他已经和皇帝渐行渐远了。
他步履沉重的出宫,而范广正在宫门口等着他,显然这是皇帝早就不智好了的。
“老太傅,您这是何苦呢?”范广十分尊敬胡濙。
胡濙看了他一眼:“走吧。”
而在宫中。
叶盛跪伏在地,苦劝皇帝。
“叶卿也觉得朕很危险吗?”
“十分危险,非常危险!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啊,您身系亿万国民,天下人的希望都在您身上啊!”
叶盛狠狠磕头:“您不能任性下去了!”
“您想杀人,可以,就算把整个江南屠光,也无所谓的!”
“但您不能在南京啊,这南京是非之地,倘若有奸贼铤而走险,您就危险了呀!”
朱祁钰摆摆手:“叶卿之忧,朕清楚,但这何尝不是最好的机会呢。”
“陛下呀,机会有多是,您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
叶盛道:“连周瑄都看得清楚,您为何看不清楚呀!”
“这瘦马案,涉及了盐商、士绅、甚至当朝官员,错综复杂。”
“但爆发的原因,却是您荡清江南,引发的案件,是彼此之间狗咬狗,吸引您的注意力呀,缓解他们自己身上的压力呀。”
“陛下,就算您不离开南京,也该调北军南下。”
“马上就要入冬了,热河留那么多驻军干什么?调他们南下,还有辽宁军,调二十万大军南下,您再整治这些威胁您的人!”
“二十万大军在侧,谁敢伤害您?”
“就如您强制移民江南士绅一样,再来一次,谁敢说不?”
叶盛激动道:“您现在就暂且忍耐,最多一个月,您想杀谁就杀谁!”
问题是,江南士绅会给皇帝一个月时间吗?
三天后,皇帝就安全了呀。
乌斯贜的佛兵到了,山东的朝鲜军也到了,湖北军也到了。
江南士绅会趁着这三天,进行最后的反击的。
“依卿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