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事呀?”
胡濙笑道:“陛下可知人口是如何统计出来的吗?”
肯定不是普查出来的。
“是通过卖出去的盐,估算出来的。”
朱祁钰恍然!
那些多的人口,压根没买官盐,他们在吃私盐!
吃私盐的人口,相当于黑户,他们在破坏大明的制度,所以中枢官员对其充满厌恶,也懒得统计。
等于说,不纳税的人就没有存在的意义,没肉体消灭就法外开恩了,还统计你们?
“老太傅估算,民间会有多少人口?”
查出来的黑户、流民,就有一千万。
而民间的隐户、佃户、逃户,还会有多少?
“若不算朝鲜、哈密、安南的人口,也不算土人,老臣估算,应该在七千五百人以上。”
这个数字,把朱祁钰吓了一跳。
还有一千五百万人,没有出现在官方统计数字里。
“所以老臣在劝您,三思再三思呀。”
胡濙的意思,这一千五百万人,都在江南!
“看来朕该多带猛火炸弹啊。”
朱祁钰玩笑:“朝鲜应该还剩下五百多万人口,安南约莫剩二百万,哈密十几万。”
“两广的土人出山的有近三百万。”
“还有云贵,没有出山的人口呢。”
“保守估计,破亿了。”
这个数字,让朱祁钰不寒而栗。
大明养不起啊。
胡濙点点头:“所以,中枢一直在睁一眼闭一眼,就是不想面对现实。”
“这么多人口呀,对大明来说是巨大的拖累。”
“所以,既然有士绅愿意养着这些逃户,只要不作乱,朝堂就当不知道。”
“这就像是层窗户纸,您将它戳破了呀。”
胡濙语气带着埋怨。
朱祁钰也不生气,他确实戳破了人口的窗户纸。
人多是累赘,但税收也多呀。
这些被士绅侵吞的人口,对朱祁钰来说,是个大炸弹,等于说大明天天带着个大炸弹活着,一不小心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陛下,您还要考虑一点,这些黑户被释放出来,要如何安置啊。”
“您千万别说移民,这些人世代为奴,就如温室里的花朵,出来就会风雨摧残死的。”
“只能留在江南,还得想办法让他们活下去。”
胡濙充满无奈。
没错。
人做什么都是习惯。
贸然释奴,只会让这些奴隶不适应,偷偷摸摸的跑回去继续当奴隶,若是朝堂强制干预,他们就会造反,搞得两面不讨好。
“朕想过了。”
朱祁钰道:“浙江的往福建、广东迁一批,安徽的往河南迁一批,江苏的往山东迁一批。”
“陛下,不考虑释放出来的佃户愿不愿意去,这些省份并不缺人呀,缺人的是交趾、朝鲜。”
现在热河、宁夏都不太缺人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朱祁钰对可能释放出来的一千五百万人,感到恐惧,这些人若释放出来,没有妥善安置,江南瞬间没了。
此行,又增加一层阴影。
徐承宗把认识的、不认识的,不管是谁都报了上来。
陈舞阳则用轿子抬着徐承宗,挨家拜访。
第一家,就是徐承宗的妻子王氏的母家。
王氏,并非军功人家,而是书香门第。
从南京保卫战之后,王家便闭门不出,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今日的结局。
陈舞阳叩开了府门。
王氏当家做主的是,徐承宗的大舅哥,王维舟。
王维舟是举人,如今正在闭门读书,准备明年的会试。
陈舞阳让人把轿子抬进来。
王家十分简朴,院子也不大,老太公死后,兄弟三人住在一起,其他支脉都分出去了。
“大人,这是?”王维舟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尤其圣驾驾临南京,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陈舞阳让人掀开帘子。
徐承宗被绑着,坐在轿子里,看着大舅哥,眼泪就飙了出来。
“大人,这是何意呀?”
“还装?王举人难道不知道何为夷三族吗?”陈舞阳阴恻恻问。
王维舟哭泣说他王家没有犯过罪的。
“就喜欢伱这种嘴硬的。”
陈舞阳看向徐承宗:“徐承宗,他说自己没罪,你来告诉本官原因!”
被陈舞阳支配的恐惧,陡然袭来,徐承宗厉吼:“王维舟,你装什么贫穷!”
“陈大人,您挖他家的地!”
“没有一千万两银子,我徐承宗就撞死在这!”
陈舞阳却道:“可便宜死你了,还撞死你!你被五马分尸都不为过!”
“来人,挖!”
王维舟却慌了,连说他家没犯罪,不能乱挖呀。
啪!
陈舞阳一个耳光抽在他脸上:“心虚了是吧?你家无官无职,只有几亩良田,哪来的上千万两银子?”
“都是冤枉的呀,我家哪有什么银子呀!”
王维舟坐在地上,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