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求吴太后,求求太后开恩。
当然了,保住两个孩子,也昭示着彻底退出皇位之争。
而朱祁钰已经到了承乾宫。
承乾宫的太监跪在地上:“皇爷,今日晚间皇贵妃娘娘吃完樱花烙,然后就在殿里散步,忽然就说肚子疼。”
“宣了太医来见,太医说快要生产了。”
“奴婢就打发人去通知皇爷您。”
朱祁钰坐在偏殿的椅子上,眯着眼看这太监:“安福,你怎知朕在永和宫呢?”
“皇爷恕罪,奴婢打发人去养心殿问的,方才得知淑妃娘娘生产,是以赶到了永和宫请您!”
安福脸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抬起头来。”
朱祁钰问:“怎么脸上都是汗啊?这宫里这么热吗?”
“皇爷龙威,奴婢见着瑟瑟发抖,是以汗如雨下。”安福惊恐道。
“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朱祁钰冷笑:“太医推算,贵妃生产的日子,是四月十七。”
“今天才初七啊,怎么就忽然早产了呢?”
“毫无征兆。”
“是太医院的脉案出了问题,还是太医有问题啊?”
安福浑身哆嗦。
就知道皇爷一定会问的。
若回答太医的问题,皇帝会把所有太医送去厂卫,一个个审,必然水落石出。
所以是不敢胡说八道的。
“可、可能那樱花烙不干净,让皇贵妃娘娘不舒服了。”安福不停哆嗦。
“今天龙子出生,是大喜的日子,朕不想见血。”
朱祁钰幽幽道:“安福,你跟朕说实话。”
安福咬着牙,不停磕头。
“拖出去,打死。”
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前脚谈允贤生产,后脚唐贵妃也跟着临盆,这是干什么?
拿朕的儿子当争宠的工具吗?
把大位当成儿戏?把皇儿的生命当成儿戏?
把朕当成汉成帝、唐明皇了?
还是把自己当成赵飞燕、杨玉环了?
冯孝刚要说话。
朱祁钰瞅了他一眼,冯孝磕个头,让人把安福拖下去,去甬道上杖毙。
“皇爷,今儿皇子诞生,不宜见血呀。”冯孝劝他。
“婴孩出生看到这世界的第一眼,就是血,有什么不能见的?”
朱祁钰冷冷道:“不听话的奴婢,留着干什么?”
“皇爷,最好等明日再处置。”冯孝磕头。
为了皇位之争,让婴孩早产,冒着死亡的风险,也拿皇帝当傻子,又将后宫之争摆到明面上来,一点不给皇帝留颜面。
最重要的是,她们就没考虑过,历朝历代的皇子,就没有在一天出生的!
也许有,但只会留一个。
这是千古规矩。
她们真就一点都不懂吗?
只为了博一个当皇帝的几率,就把儿子的命当成筹码?
一个个都不是吃素的。
太医却进来禀报:“启禀陛下,皇贵妃娘娘怕难顺产!”
啪!
冯孝爬起来,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皇爷养着你们是干什么?”
“皇贵妃出了丁点差错,你们统统陪葬!”
冯孝在救他。
“臣等竭尽全力,但、但”太医欲言又止。
啪!
冯孝又扇了他一巴掌:“滚出去!”
“让他说完。”朱祁钰抬起眼眸。
太医爬过来,磕头道:“陛下,胎儿早产,皇贵妃胎相虽平稳,但已有出血的迹象,怕、怕是”
“为何早产?”
朱祁钰眸中充斥杀意:“太医院不是说,贵妃身体安好,胎相安稳吗?为何会早产呢?”
“回陛下,像、像是受了重击。”太医瑟瑟发抖回答。
他知道,这么一回答,他全家左右都是死了。
哪怕皇帝放过他,皇贵妃也不会放过他的。
但他不敢隐瞒。
隐瞒的话,就是太医院的锅,皇帝不知道要杀多少人,清洗整个太医院,皇帝都不会手软。
“受了重击?”
朱祁钰看向冯孝:“去把安福杖毙,丢出去喂狗,承乾宫宫人,俱打发去浣衣局。”
“奴婢遵旨。”冯孝瞥了眼太医。
都不让你说了,你偏偏要说出来!
承乾宫里的宫娥,哪个背后简单?她们去浣衣局遭罪,你们全家都得去阎王殿遭罪!
蠢货!
救你几次了,却还得说出来,让皇爷闹心,让宫娥受罚,真是蠢到家了!
冯孝爬起来去办。
朱祁钰深吸一口气:“去治,治好了贵妃,你就去热河医药局吧。”
太医眼睛一亮,赶紧磕头谢恩。
皇帝帮他挡一刀。
喜得麒麟子的喜悦,荡然无存。
朱祁钰心里只剩下火气。
殿内忽然传来凄厉的惨叫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朱祁钰却置若罔闻,只想给她两个字,活该!
一个人,终究会变的。
人终究会长大的。
在臭屎坑里,就没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