秤砣塞进去。
薛峰脑袋嘭的一声砸在地上,下巴差点坠断了。
“你敢吐出来?”刘玉抓起他的脑袋,反手两个耳光。
“大人饶命啊!”
薛峰没想到,祸从天降。
我家真的是本分生意人啊。
曹吉祥摆摆手,让刘玉别折磨他了。
“本督问你,为何要贿赂本督?”曹吉祥问。
你们这些巡捕营的,来谁家不就是为了敲诈勒索嘛!我们敢不给吗?不给的下场更惨。
薛峰却不敢说啊。
半个时辰前,他就收到了圣旨,商贾家庭闭门不许擅动,然后巡捕营就来了。
该不会皇帝又缺钱了吧?
“为什么?”曹吉祥问。
薛峰嘴巴上都是血,却摇着头说:“大人饶命啊!”
“本督只问你,为什么贿赂本督?”
“却说不上来!”
“还说什么正经商人!”
“哼,只要你屁股干净,就不会贿赂本督。”
曹吉祥慢慢站起来:“他家和西宁侯府有关系,记下来,呈报给陛下,他家全都抓入诏狱,严审!”
薛峰直接天塌了。
凭什么啊?
但没人理他,他家所有人都被人粗暴抓走。
走出薛府,曹吉祥去下一家。
“营督,这样速度太慢了,陛下会不满意的。”刘玉小声谏言。
“你也想出去做?”曹吉祥歪头问。
刘玉的心思瞒不住他。
“出去可以,但有些钱不能伸手,明白吗?”曹吉祥提醒他。
“标下明白!”
刘玉就是看到了曹吉祥收了十万两银子,这才心动。
“本督看你不明白。”
刘玉毕竟是他的家臣,曹吉祥提点他:“这是皇命。”
“皇爷是要查的,而且有东厂和养马军盯着呢。”
“你敢伸手,明日你九族遭殃!”
“别怪本督没提醒你!”
刘玉吓了一跳,赶紧跪下。
“本督可以给你们机会,但要记住了规矩!”曹吉祥也觉得太慢。
干脆把手下拆分成十几队。
迅速收割商贾。
发现可疑的就丢入诏狱,其他的就该罚罚,把钱财解送入宫即可。
东城。
龚辉做事从不拖泥带水。
站在一座宅子前。
“抄了!”
龚辉压根就不审问。
先抄了,再把全家丢进诏狱里,再慢慢审问。
等审问无误,再将把人丢出来,退还家产便是。
龚辉做事粗糙,不具美感。
被擢升为副指挥使的范青可就不一样了。
范青做事缜密,富有逻辑。
他单独带队。
“东厂查案!”
范青打开商贾家的大门,不会杀人,也不会仗着威势就居高临下。
他一边走一边观察,进了正堂,先向宅子主人拱手:“本官乃东厂副指挥使范青。”
那商人受宠若惊。
东厂哪有这么好说话的人啊!
尤其这两个月,龚辉主事之后,东厂的名声迅速败坏。
一听是范青,他又了然,整个东厂里,最好说话的就是这个范青,但谁敢骗范青,下场一定非常惨。
“小人不敢受指挥使大人的礼!”那商贾跪在地上。
“楼满凤,山西人。”
范青看着他:“你家人都在这里了吗?”
“小女尚未出阁,不便见人,其他人俱在这里。”楼满凤回答。
范青点点头:“本指挥使的记录里,你家里有十八口人,怎么只有十四口呢?你有几个女儿啊?”
楼满凤一愣:“回大人的话,小人的大儿子回老家收取材料去了,我家是做颜料生意的,需要去乡下收一些矿石”
“几日出城的?”范青认认真真听完。
“前日。”
范青让人记录下来:“你家开的山西会馆,经营颜料生意,还算老实,交十万两银子,便无事了。”
“啊?这么多啊?”
楼满凤一惊,哭丧着脸问:“为什么要交这么多钱啊?”
范青眯起眼睛,语气发寒:“没有吗?”
楼满凤差点哭出了声:“我、我家是正经生意人啊,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怎么要交这么多钱啊?”
“本指挥使问你,有,还是没有?”范青问。
“没有!”楼满凤不问清楚,绝对不会交的。
山西土财主,都有一个共同点,抠儿。
“带走!”
范青懒得废话。
“大人,为什么啊!”楼满凤哭嚎。
“下通告,抓捕他在逃的大儿子。”范青淡淡道。
楼满凤一惊,立刻改口:“我交,我都交!”
“你家不是没有吗?”范青回眸问。
“范大人,我家是有,但都是血汗钱啊,一分一分攒的啊,我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啊!”楼满凤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血汗钱?”
范青眯起眼睛:“正统十二年,你大儿子狎寄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