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阁部重臣皆吞了口口水。
陛下是真够狠啊。
动不动就杀光,考虑过后果没有?
官员与官员之间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您就不担心兔死狐悲?强如太宗皇帝,杀了方孝孺,最后不也乖乖向文官低头了嘛!
“陛下,没必要清理官场,清理商贾倒是可以。”胡濙说完就后悔了!
中皇帝圈套了!
皇帝哪里是想杀官儿,就是想杀商贾,杀鸡取卵!
要钱!
皇帝真是穷怕了,满脑子都是钱。
问题是他们还不能劝,以前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劝谏皇帝,如今他们被皇帝一脚踢进屎坑里,大家都脏了,谁也别劝谁,你们是贪官,朕是暴君,一丘之貉。
“朕派东厂、锦衣卫去,立刻出发,宣镇一切商贾皆可杀!”朱祁钰立刻下旨。
“不可啊陛下!”
胡濙赶紧跪下:“陛下,宣镇商贾在本地经营数百年,盘根错节,关系绝非寻常。”
“倘若陛下行杀戮之事实,最多杀个几家,剩下的多家必然联合起来投降瓦剌。”
“到时候于少傅在宣镇维持的好局面,可就彻底毁了,以前商贾只是偷偷使绊子,若彻底叛国,岂不瞬间打到了北京城?”
“鞑靼、兀良哈瞄准机会,撕咬大明,北方可就彻底守不住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
“一旦宣镇丢了,河北门户大开,京畿拿什么守?”
“请陛下三思!”
胡濙急声磕头,林聪等人也跪着磕头。
“嗯,放过他们太可惜了。”朱祁钰吧嗒吧嗒嘴,有点可惜了。
山西、河北的商贾,都是大肥羊啊,来个杀鸡取卵,朕有兵有钱,直接驰骋漠北,荡平草原。
看见皇帝这般模样,阁部重臣全都翻白眼。、
您不是穷怕了,您是想钱想疯了。
“陛下,肉烂在锅里,终究能吃到的。”胡濙笑道。
“也对。”
朱祁钰颔首:“老尚书有什么办法,清洗宣镇?朕要让瓦剌人变成瞎子、聋子!”
“陛下钓鱼的办法就很好,等抓到名单,就送给于谦,于谦自然会处理妥当的。”
胡濙说道。
于谦的办法,无非是杀几个挑头的,然后再威逼利诱一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彻底压下来。
糊裱匠永远比破釜沉舟容易。
若早就行厉法,宣镇商贾敢给瓦剌人当耳眼?
“老臣想不通,宣镇商贾为何要叛国?”胡濙长叹口气。
朱祁钰看向李贤。
李贤比较尴尬,晋商是他门下走狗,虽说就当了几天吧,也黄泥掉裤.裆了。
“可能是利益驱使,山右商贾树大根深,在全国商贸繁华之地皆有分支,如京中就有主脉和支脉之分。”
“丁口之多,杀之不绝。”
“他们以边贸为生,自然和瓦剌权贵私相授受,恐怕也有被胁迫之意吧。”
李贤话没说完,就看见皇帝面色阴沉,不阴不阳道:“李阁老是不是也有几分不得已啊?”
“老臣绝对没有啊!”李贤真想扇死自己,祸从口出!
非亲非故的,帮着晋商辩解什么啊!
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原因,被皇帝忌讳呢,怎么还帮着商贾说话呢!
“那怎么如此了解晋商之心态呢?”
“是不是也和晋商一般,倘若遇到点小挫折,就卖国求荣啊!”
“知不知道,自己身上流淌的是什么血?”
“知不知道,自己是哪国人?”
“知不知道,何为家国!”
朱祁钰忽然暴怒:“李玠,进来,掌嘴!”
李贤瞪大眼眸,皇帝就是故意针对他嘛!
别人说错了话,他最多骂两句,怎么到我身上,直接掌嘴?
偏偏还让亲儿子来打!您有完没完了!
殿门推开,李玠很无奈的走进来,站在父亲面前,扬手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还别说,挺爽的。
打小您就偏心,偏心兄长,明知道宫里是虎窝狼穴,不许兄长入宫,却逼我进宫!
陛下让儿子打您,儿子心里是真的解气,谢陛下隆恩!
“因为一点利益,就能卖国了吗?”
朱祁钰怒喝:“这些商贾,统统该杀!”
“朕跟你们交个实底,这次参与的商贾,统统诛十族!”
“不止杀光他们,朝堂上谁敢为他们求情,朕就诛谁的族!”
胡濙等人全都跪下。
“都起来,你也出去!”
朱祁钰让李玠出去,话音一缓:“李贤,朕给你个机会,快点和晋商摘清关系,等到瓦剌退去,就是朕清洗宣镇之时!”
“可别怪朕没提醒你,到时候牵连到了你,朕亲手剁了你!”
“还有,朕的真心话,只跟尔等说了,若宣镇商贾闻风而逃,朕惟你李贤试问!”
“臣遵旨!”李贤心里苦啊,关键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皇帝。
林聪陷入思索,皇帝如此排挤李贤,那是否该打击他,赢得圣上欢心呢?
“官舍之事,朕也非心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