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祁钰直接走出殿门:“固安尚小,送去承乾宫由唐贵妃照顾,把此殿封上,不许她踏出一步!”
“啊?”
唐贵妃膝行过来,抱住朱祁钰的腿:“陛下,姐姐是悲伤过度,说错了话!请陛下开恩!”
“寿康的病真跟臣妾有关系,那日臣妾来探望寿康,看她在屋里病歪歪的,就让宫人领她出去透透气,可能是那次病了,都是臣妾的错,求陛下开恩啊!”
固安公主也扑过来哀求朱祁钰,求他放过母后。
汪氏哈哈哈大笑,状若癫狂:“她假惺惺的,皇帝你也假惺惺的,你们两个真是天生一对啊!”
“你问本宫为何不看看寿康?”
“本宫天天看着她,可这个父皇,为何不来看看她呢?”
“出了事才来怪罪本宫!哈哈哈哈!”
“前日寿康病了,宫中没有太医。”
“本宫派人去找,宫中冷冷清清,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人,本宫只能用土办法为她退烧,结果越来越重。”
“足足两天啊!寿康熬了两天啊!”
“可你对寿康不闻不问!”
“刚来,便杖毙宫人,责怪本宫,你为何不怪罪你自己呢!”
“是你害死了寿康!”
“是你!皇帝!”
“朱祁钰!是你!”
汪氏疯了,朝着朱祁钰爆吼,直呼皇帝名讳,这是疯了呀,任谁也拽不住她。
朱祁钰慢慢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语气冰冷:“你想让朕愧疚?还是让朕给寿康偿命啊?”
冰冷的语气让整个偏殿的人为之一颤。
所有人吓得跪在地上,伏着头不敢抬起头。
连帮她求情的唐贵妃,也不敢说话了,甚至固安公主都吓坏了。
“你在景阳宫中倒是享受,可你知道,朕每天如履薄冰的感觉吗?”
“朕关心寿康,谁来关心天下?”
“寿康是朕的女儿,大明万万子民,不是朕的儿女吗?”
“朕天天抱孩子,你来管这江山社稷吗?”
“朕是皇帝,是天下人的君父!”
“不是寿康一人之父,她生在皇家,享受锦衣玉食、万民敬仰,就该知道,朕没有功夫关心她、陪伴她,她的未来也只是维护皇家利益的工具罢了,这就是皇家!”
“汪氏,知道朕为何供养着你?”
“朕与你,还有情义可言吗?”
“朕养着你,就是让你照料孩子的,不是养祖宗的!”
“可你连个孩子都照料不好,反倒来怪朕?”
“要你有何用?”
朱祁钰语气淡淡,却充满残忍:“汪瑛教女无方,凌迟,尸体喂狗,汪家全族,腰斩于市,全都丢出去喂狗!”
“汪氏无状,怨怼于天,囚禁于此殿,任何人不许与她说话,不许任何人见她,收回一切封号、赏赐。”
朱祁钰瞥了眼欲言又止的唐贵妃:“任何人不得求情,固安公主由皇贵妃抚养,这宫中,再无汪氏!”
也就在这时,寿康终于不挣扎了。
小小的生命,终究离开了。
朱祁钰不想去看,站起来转过头,走到殿门口,长叹口气:“寿康以公主礼葬之,如今京中动荡,一切从简,不必大兴土木。”
“那乃娘照料不利,赐死吧。”
说罢,头也不回的登上御辇。
离开了景阳宫。
而傅纲留下,封锁偏殿。
“皇帝,哈哈哈,笑话!”
汪氏笑着笑着,忽然痛哭起来。
扑到床上去抱寿康,泪水打在她的尸体上,再也止不住了。
唐贵妃慢慢站起来,斥退众人,让宫人把固安公主抱到承乾宫去,不许再看了。
过了半晌,看着仍在痛哭的汪氏,怜悯道:“姐姐,何必呢?”
“不用你假惺惺!是你害死了寿康!”
汪氏慢慢抬头,怨毒地看着唐贵妃:“这下如你的意了吧!”
“寿康死了,固安成为你的女儿了!”
“我什么都没了!哈哈哈哈!”
泪水滴在寿康脸颊上,她拼命给擦:“皇帝说得对啊,是本宫没照料好孩子!是本宫啊,该死的是本宫啊!”
“姐姐,你该知道,妹妹也极为疼爱寿康的。”
“妹妹这心也不好受。”
唐贵妃不忍看着皮肤蜡黄,有些变样的寿康公主,挪开目光:“但寿康生病时,你为何不去承乾宫找妹妹?”
“妹妹可带谈女医来呀,也许寿康不至于如此。”
她掏出绢帕沾了沾眼角的泪。
汪氏抱着孩子不说话。
“姐姐,妹妹知道,这几年你一直都在防着妹妹,这又何必呢?”
“当年,把你从后位上拉下来的,是杭姐姐,她也薨逝了,仇和怨何必加诸到妹妹身上呢?”
唐贵妃把绢帕递给汪氏。
忽然,汪氏一把抓住她,面容狰狞凶狠:“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
“唐云燕,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三番五次的来,也是心怀不轨!”
“带着难以启齿的目的接近我!接近寿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