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当的!你、你”
“皇太后莫慌,朕已经封锁城门,缉拿全城商贾。”
朱祁钰盯着孙太后:“你说这商人背后,是不是太上皇在向朕发难?”
“啊?”
孙太后惊呼一声,旋即哂笑:“就知道你怀疑他,他在你心里就这般不堪?他会拿大明江山做儿戏吗?”
“他会。”
不然他为什么叫门?为什么要夺门呢?
安安稳稳的当个太上皇不好吗?
孙太后闭上眼睛,转过身去:“哀家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
“皇太后,可否告诉朕,这百官之中,还藏着多少太上皇的党羽?”
孙太后浑身微微颤抖,她懂了。
皇帝想借机清洗太上皇党羽,所以他才会来永寿宫中!
泪水,滑过脸颊。
他把太上皇看得太紧了,他不死,皇儿就没机会了!
“哀家说不知道,你信吗?”
孙太后惨笑:“还想怎样折辱哀家?让哀家给你跪下吗?哀家不过一个女人,在你面前,又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呢!皇帝!”
说着,她软软地跪在地上,背对着朱祁钰,泪如雨下。
泪水冲刷掉脸上的脂粉,露出被朱祁钰捏过的伤痕。
“皇太后请起。”
朱祁钰嘴角翘起:“朕不过是随便问问。”
“今夜是个不眠夜啊,朕允许百官带着家丁杀戮商贾,所抢银钱皆属个人,人心之恶,今晚会展现得淋漓尽致啊。”
唰!
孙太后脸色煞白一片,猛地转过身,指着朱祁钰:“你让官员杀商贾?你疯了,你真想亲手埋葬大明,做亡国之君吗?”
“你知道你为何能登基吗?”
“太上皇北狩瓦剌,手握兵权的于谦为何不敢篡位?是他品性高洁吗?”
“不,因为坐皇位的人必须姓朱,这是大明江山!”
“陈循跋扈,却也要跪在你面前;胡濙资历冠绝,却只敢争臣权;于谦手握兵权,却甘于被你利用!”
“一切的一切,都来自于规则!”
“太祖立大明江山,建立了朝堂的规则,包括皇帝在内,都要遵循着这套规则!”
“你靠什么掌控天下的?靠的是文武百官,靠的是规则啊!规则的制高点,就是皇权!”
“可你在亲手毁掉规则!”
“皇帝,那些见了血的百官,会不会生出僭越之心呢?”
“王莽、曹操也不是生来脑后就长反骨的,野心是一点点滋长的,你在他们心中种下了霍乱的种子!”
“皇帝啊!”
“你怎能这般糊涂啊!”
“哪怕你今日掌控了朝堂,但明日呢?你死了之后,太子呢?这是祸乱天下之源啊!”
“你立刻下旨,全城宵禁,不许再杀了,不许杀了!快啊!”
孙太后却看到朱祁钰脸上带笑,愈发愤怒:“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倾覆大明天下的不是灾荒,不是流民,而是破坏规则的你!”
可是,她猛地身躯一颤。
惊恐地看着朱祁钰:“你、你的真正目的,是清空朝堂?”
“今天晚上,参与杀戮的人,都会死!对吗?”
她见朱祁钰缓缓点头。
猛地,她身躯一软,坐在地上,看着朱祁钰,仿佛极为陌生,完全不认识了。
这个人的心,是用钢石做的吗?
“皇帝,你好狠的心啊,这里面也有你的心腹啊!”
孙太后却想到了更深一层。
如今站在朝堂上的人,皇帝一个人都不信。
难怪他今晚会来这里,是担心万一出现二次夺门,就拿她做靶子,拿常德做挡箭牌,这人真狠啊。
“呵呵呵!”
孙太后惨笑:“皇帝啊,你真注定是个孤家寡人!哈哈哈!”
“懂朕者,太后也。”
朱祁钰吐出一口浊气,嘴角翘起:“囤积居奇的商贾该杀;家中巨富者,该杀;站在朝堂上尸位素餐者,难道不该杀吗?”
“他们前日能支持太上皇,昨日能投靠陈循,今日又在朕的麾下当狗,你说朕能信吗?”
“当今朝局不妙,朕不能直接大清洗,只能把人变成禽兽,让他们做朕的工具,等朕不需要了,就去赎罪吧。”
看着语气轻松的朱祁钰,孙太后心寒齿冷。
“你想要纯臣,难道地方官就清白干净吗?”
“等你把他们调入中枢,他们也会变得今日朝臣这般,朝秦暮楚,勾心斗角。”
“这就是权力,你改不了的。”
孙太后擦干了眼泪。
“朕说过改了吗?”
“刘继兴用阉人为朝臣,朝臣为了权力可自宫,可见人对权力的追求。”
“只要朕是皇帝,他们就会趋之若鹜一般扑过来。”
“无论朕杀谁,他们都会为了权力,前赴后继,哪怕朕让所有朝臣变成太监,他们也不会挣扎反抗的!”
“他们还会在朕面前,表现得甘之若饴。”
“至于朝野的骂声,呵呵,然后用同样的办法,向下施压,把全天下的人变得和他们一样,他们就不是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