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朕的眼睛,你看到的,就是朕看到的!”
“你也是朕的手,朕要处置的人,都要你来做!”
“不必怕花钱,朕会想办法筹钱的。”
“舒良,你要永远记住,弹劾东厂的奏章越多,你越安全,朕越安全!”
“东厂的势力越大,朕便能每日安枕!”
朱祁钰提点他:“朕能不能睡觉,全看你了!”
“奴婢谨遵圣命!”
舒良跪在地上:“奴婢一定壮大东厂势力,让京畿的一切,都在皇爷的眼睛里,在皇爷的手里!”
“好!去办!”朱祁钰扶他起来,使劲拍拍他的肩膀。
他要用军机处,强收五军都督府的权,恐怕又是一番血雨腥风,所以,他首先要做的,就是保护自己的安全。
宫中暂且维持原样,不许无关紧要的人入宫。
宫外,东厂与锦衣卫,缇骑与禁卫,彼此呼应,互相制衡。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他能杀陈循,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出来一支暗箭,取走他的性命。
所以,隐藏在水下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皇帝易溶于水,不是一句虚言。
“皇爷,萧阁老等人到了。”冯孝打断了朱祁钰的思路。
朱祁钰轻吁口气:“冯孝。”
“军机处的提督太监,虽不如司礼监提督太监风光。”
“但这里却会成为天下最要紧的部门。”
“未来会和内阁并列,高于司礼监。”
“所以朕不给你提督大权,是为了你好。”
朱祁钰担心冯孝心里有落差,特意提醒他。
“奴婢明白!”冯孝跪在地上。
“倘若你想独当一面,和朕说,朕成全你。”朱祁钰时时刻刻都注意身边人的想法。
人心难测啊,他的小命攥在身边人的手里,所以他尽量满足他们的权欲,也不过分苛责他们,最重要的是,互相监督,互相制衡。
给好处,也要上夹板。
他骨子里,谁也不信。
“奴婢谢皇爷恩典!”冯孝磕头。
“起来吧,让萧镃等进来吧。”朱祁钰安抚好了冯孝。
很快,萧镃、岳正觐见。
“免礼,赐座。”
看着萧镃,朱祁钰有点想乐,这老头以前挺刚直个人,如今变成了应声虫,让他说话就说话,让他闭嘴就闭嘴,看样子是被吓坏了。
被一蓬血,吓出毛病了。
真是个废物。
“萧爱卿,你对陈循的死,有何看法?”朱祁钰直来直去。
萧镃心头一跳,眼泪夺眶而出。
趴伏在地上:“老臣不敢有想法,老臣如今身体不适,请陛下赐恩,允许老臣辞官归乡。”
“萧爱卿别闹了,如今朝堂多事之秋,你还要留在朝堂上多帮帮朕啊。”
“老臣是真的精力不济,忧愤成疾,身体不中用了,求求陛下,让老臣归乡静养吧。”萧镃真被吓坏了。
从高谷死到陈循死,才多长时间啊,朝堂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朝中的风向还是把皇帝当成吉祥物。
现在,事事都要奏报给皇帝。
他担心啊,再等一段日子,他们这些尸位素餐的,就会被皇帝赶出朝堂。
皇帝的动作太快了,又狠又绝,不惜把自己陷于危难之间。
这样的皇帝,要么溶于水,要么成为千古一帝。
反正跟着这样的皇帝混,没什么好下场。
“老爱卿,你真忍心弃朕而去?”朱祁钰有点急了,若萧镃辞官,他没有合适的人选入内阁,岂不便宜了其他人?
“陛下,老臣实在有心无力。”
萧镃拿出写好的奏章,高高捧起,跪伏在地。
朱祁钰陡然收起了笑脸,寒声道:“萧爱卿是想步陈循后尘?罢了,朕允了。”
萧镃浑身一颤,脸色瞬间煞白一片:“陛下”
“出去吧,朕允你归乡了!”朱祁钰真生气了,叫你一声爱卿,真把自己当成人了?
“陛下,老臣失言了,老臣昨夜没睡好,神情恍惚,说错了话,请陛下恕罪!”萧镃吓得瑟瑟发抖。
步陈循的后尘,那是个死啊!
“回乡就能永远睡了。”朱祁钰冷冷道。
这还是死啊?
萧镃嘭嘭嘭磕头,旁边的岳正也瑟瑟发抖,不敢帮萧镃说话。
岳正在内阁里也十分尴尬,他资历不足,硬被提拔上来,当个随风草左右倒。
连泥胎木塑都不如,还夹在中间,受夹板气。
“岳正,扶起萧镃,让他退下吧。”
朱祁钰淡淡道:“你的辞呈,朕批了,也不必走三让三辞的流程了,你收拾收拾东西,直接下去吧。”
下去?下哪?下地狱?
萧镃身体一软,五体投地,老泪纵横:“陛下啊,老臣知错了!只要能在陛下御前伺候,哪怕不许臣做这个阁老,老臣也绝无怨言啊,老臣此生只求侍奉陛下身边!”
这番话说得极为肉麻,这些年萧镃自以为清白,多年来犯颜直谏,追求的就是流芳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