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陈循的心,究竟是什么颜色的!”
“看看他的心,和高谷、王翱的心,是不是一个颜色的!”
朱祁钰不但要杀人,还要把他钉在耻辱柱上!
冯孝带着太监把陈循按住,取来尖刀,直接动手。
却在这时。
“皇爷,不好了!”
在奉天门戍卫的许感小跑过来,跪在地上:“皇爷,宫外传来消息,黄河泛滥,山东大涝!”
说着,他递上来一道奏章。
朱祁钰猛地站起来,看向陈循,好手段啊!
为了你,能让枯水期的黄河泛滥,赔上整个山东,就是为了救你?
看了眼奏章,朱祁钰怒不可遏。
黄河决堤,沿岸居民淹死无数,活下来的变成了流民,当地布政司无法安置,奏报中枢,希望中枢迅速决断。
怎么可能呢?
这是正月啊,黄河是枯水期啊,为什么会决堤?怎么会决堤呢?
为什么这么巧?
朕什么都准备好了,要杀人了,偏偏传来从山东的奏章?
奏章能掐会算吗?
而且,宫城戒严,京中官员都在奉天殿,奏章是如何递进来的?
说里面没鬼,有人信吗?
能在京中操纵黄河,操纵山东,好恐怖的势力啊!
噗通!
陈循整个人趴在地上,活了,活下来了!
儿子没了可以再生,人活着就好!权势还在就好!
“陛下,受灾数十万人啊!”
胡濙看了眼奏章,满脸担忧:“陛下,灾情如火啊,老臣请陛下暂且放下私人恩怨,以国事为重。”
朱祁钰一言不发,心中在权衡。
他在想,杀了陈循,会不会出现第二个陈循呢?
这股势力的真正源头在哪呢?
“老臣请陛下暂且饶恕陈循,让陈循以戴罪之身,处理灾情,等灾情过去,再行处置!”胡濙慨然道。
群臣都跪下,请求皇帝以灾情为重。
懂了。
用几十万人的性命,换陈循一条狗命,这买卖真的绝了!
逼朕同意!用灾民逼朕!
哈哈!
究竟是谁干的?
朕早晚把你揪出来,拿你九族点天灯,给几十万灾民报仇!
“为何非陈循不可啊?”朱祁钰竟感到十分疲累,杀个人,真难啊。
王直挺身而出,道:“启禀陛下,奏章从山东到中枢,路程过于遥远,倘若朝堂慢半分,就会有无数灾民因此失去生命。”
“而陈循位居首辅多年,办事颇有章程。”
“所以臣以为,暂且让陈循以戴罪之身处理灾情,绝非谅解他,待灾情过去,再由陛下处置!”
朱祁钰叹了口气:“陈循,你以为呢?”
陈循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挂着笑容:“启禀陛下,朝堂用臣的时候,臣责无旁贷!哪怕明日便死,臣也要为国靖忠!”
“说得好啊!”
朱祁钰慢慢走下台阶,站在陈循面前:“在灾情面前,放弃了自身荣辱,你比朕还要高尚啊!”
陈循心头莫名一跳,可听着怎么有点不对味儿呢?
“林聪,朕若任你为首辅,可否妥善安置?”朱祁钰忽然看向林聪。
林聪吞了吞口水。
偷瞄了眼胡濙,胡濙冲他摇头。
王直、李贤都在盯着他。
甚至,作为皇帝忠狗的王文、何文渊此刻都低着头,当做什么也没听到。
难怪皇帝不重用此二人,真不担事啊。
可他敢答应吗?
答应了,一步天堂,回身便是地狱。
皇帝还在挣扎着夺回皇权,胡濙、陈循才是真正说了算的人,而他若答应下来,就彻底和这两位站在对立面了!
可若不答应,皇帝可能放过陈循,但绝对会杀了他!
陈循之所以被力保,是因为他是对付皇帝的好刀。
但他林聪不是啊!
“臣,能!”
林聪做出抉择,其实他有且只有一条路,就是跟着皇帝,一条道跑到黑。
此言一出,奉天广场哗然一片。
胡濙怒目而视,王直、李贤等人恨不得杀了他!
而王文和何文渊也都万分惊诧,这货为当官,不要命啊。
“好!”
朱祁钰猛地看向胡濙:“老太傅,朝堂之中,不止有陈循,还有林聪!”
“还有王文!有王直!有李贤!有萧镃!”
“都能处理好灾情!”
转瞬,朱祁钰看向陈循:“而你,已经没用了!”
噗!
朱祁钰猛地挥剑,一剑劈在陈循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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