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考乡试时,你爹陈循贿赂考官,若非朕帮你们父子遮掩下来,你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居然在朕面前,自称臣,你配吗?”
“你就是个秀才!”
“读了四十多年的书,举人都考不上的废物!”
“一天天装腔作势,拿着读书人的范儿,拿把充大,你是读书人吗?你读懂哪本书了?你认识字吗?”
“也就你爹惯着你!捧着你当宝!”
“怜子如何不丈夫,呵!你爹也是废物!”
“老废物养个小废物!”
“一家子废物!”
朱祁钰爆炸了:“陈循呢?还没滚过来?”
陈英直接懵了,傻傻地看着皇帝。
我爹是你的重臣啊?为何如此骂他呢?如此对我呢?
而陈珊战战兢兢跪在地上,以额点地,就知道没好事,果然皇帝发作了!
都怪大哥,你一个秀才自称什么臣?我也是秀才,怎么不敢称臣?这下把皇帝惹毛了,爹怎么还不来救我们啊?再不来我们都要凶多吉少了!
啪!
冯孝走过去,扬手一个耳光:“还敢盯着皇爷看?懂不懂规矩?”
“臣晚生不敢!”陈英趴伏在地上,眼泪流了出来,这生活也太难了。
“晚生?你是哪门子晚生?你自称老生还差不多!”
“陈英!朕问你,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四十六了!”
“你孙子都多大了?”
“居然还是个秀才!是不是想和你孙子一起考举人啊?”
“朕骂你是废物,都是抬举你了!”
朱祁钰还没骂完:“也就是陈循,有你这样的废物儿子,还捧着惯着,把从里库偷出来的宝贝送给你去狎寄!”
“换做朕,早就打死了!”
“在文庙前打死!”
“在孔圣人面前打死你!”
“不!打死你,都污了圣人的眼睛!”
朱祁钰像是气坏了,来回踱步:“说!朕说的对不对?”
骂着骂着,竟有种长辈训斥晚辈的错觉,陈英偷瞄了眼皇帝,皇帝好似真是恨铁不成钢,难道只是想让他吃点苦头?
“对,对,陛下说的都对!”
陈英最会认错了,以前他爹打他的时候,他就认错哄他爹开心,哄皇帝也不在话下。
所以哭着说:“晚生不,老生知错了,回家就认真读书,研习经义,一定考上举人,不负陛下所望!”
“承认了?”朱祁钰语气一变。
陈英都懵了,什么承认了?
“果然是这样!”
“里库的宝贝,真是陈循偷的啊!”
“枉费朕如此信任他,他就这般回报朕的恩情?”
“好啊,好首辅啊!”
朱祁钰怒火翻涌:“陈英,陈珊!你们知不知道,盗取里库宝物是什么罪?啊?”
陈英和陈珊面面相觑,怎么又说到里库宝贝上了?这跳跃也太大了吧!
“陛下,老生冤枉啊!那戒指是有人栽赃陷害的!求陛下明鉴啊!”陈英哭喊着。
朱祁钰脸色更黑:“你一会承认,一会反对,耍朕呢?”
“陈英,你已经数次欺君了!”
“朕都没罚你,就是因为你老爹陈循,他是朕的狗!”
“所以朕不想罚他的狗崽子!”
“可你三番五次的欺君,让朕忍无可忍!”
“来人,拿杖来!”
“先他打二十杖!”
“让他长长记性!”
冯孝早就准备好了木杖,但朱祁钰却指了指陈珊:“陈珊,你来行刑!”
“啊?”陈珊瞪大眼睛,皇帝让他打自己的亲大哥?
“你有意见?”
朱祁钰冷哼:“朕罚他,而不牵连你,是看在你爹是朕的忠犬的份上!”
“倘若你不识相,那你就代他受刑吧!”
说罢,似笑非笑地看着陈珊。
陈英却不断给弟弟使眼色,咱们兄弟俩不分彼此,你就代我吧!
陈珊脸色发黑,有你这样当哥的吗?让弟弟代你受罚,亏你想得出来!
“晚生愿意行刑!”陈珊跪在地上。
木杖打在身上究竟有多疼,陈珊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想挨打。
“陛下,陛下饶命啊!”陈英哭喊着,却被两个太监按住。
啪!
陈珊闭着眼睛,举起木杖,轻轻落下。
毕竟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总不能真打吧?
陈英配合也默契,惨叫一声,心里还挺爽,让亲兄弟行刑,也不错嘛。
“陈珊,你在给他瘙痒痒吗?”
朱祁钰阴恻恻道:“方兴,给他演示一遍。”
按着陈英的方兴站起来,从陈珊手里抢下木杖,狠狠一抡!
“啊!”
陈珊惨叫一声,被一杖打个趔趄,腰上火辣辣的剧痛,差点被打断了气儿。
打死他也想不到,方兴这一杖打的不是陈英,而是他啊!
“再敢偷奸耍滑,咱家打断你的腰!”
方兴把木杖一扔,让陈珊自己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