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臣谢陛下隆恩!臣一定努力,努力成为陛下的狗!”林聪泪流满面。
半辈子的功名化作尘与土,现在只能抱住皇帝的大腿,沦为皇帝走狗,成为少年时最恨的那一拨人,屠龙者成为恶龙的走狗。
“把你的致仕疏拿回去吧,朕不允你致仕。”
皇帝这句话,林聪终于松了口气,活下来了!
他活下来了,官位也保住了,九族也保住了!
却只想哭,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心里也别觉得委屈,朕是天下共主,你们都是朕的奴婢!”
“宣宗皇帝在时,你们是怎么伺候的,便那般伺候朕即可。”
“今日的事,不会传到朝堂上的,阁老安心。”
“给朕当狗,是一件无比荣耀的事情,以后你便知道了,今日这个决定,该多么明智!”
朱祁钰淡淡道:“让你小儿子入宫伴驾吧,朕为你调教一番。”
“臣遵旨!”
见林聪乖乖的,朱祁钰十分满意:“说说吧,陈循要怎么对付朕啊?”
“老臣不敢说。”林聪又跪在地上。
“朕赦你无罪,起来,赐座。”
林聪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战战兢兢坐下,看皇帝时,他终于意识到,皇帝撕开的那一角,任由陈循如何糊,也糊不上了。
“老臣多的不知道,但知道陈循和太子有联系!”林聪说出这句话,就意味着彻底投靠皇帝了。
果然!
“有何计划?”朱祁钰真的想不通,陈循扶持太子,凭什么登基呢?
“老臣真不知道,陈循和老臣的关系并不好”
林聪见皇帝眸光凌厉,立刻道:“老臣能帮陛下破监生的局,使监生为陛下所用!”
“说来听听。”朱祁钰来了兴趣。
“陛下,监生哭谏,无非邀名而已,并非和陛下作对,只是想被陛下记住,得陛下夸赞,正如李东阳一样。”林聪一语中的。
奈何朱祁钰杀人了啊。
“陛下,监生能在西华门哭谏,也能在府门口骂人!”
林聪坏笑道:“只要陛下因势利导,监生自然为陛下所用。”
意思是说,让宋瑛带着监生去陈循家门口骂人,把陈循也拖入屎坑,要臭就一起臭。
对付文官,还得靠文官。
朱祁钰满意颔首:“以后说话,别绕弯子,朕不喜欢猜来猜去的。”
噗通!
林聪跪在地上请罪:“老臣知错,请陛下恕罪。”
“记得便好,起来吧。”朱祁钰表情淡淡。
可这办法,还是没办法为皇帝洗清暴君骂名啊。
“陛下,自古先有佞臣后有昏君,陛下御极八年,兢兢业业,从无错处,乃贤君在世,如今怒而杀人,想来是朝中佞臣当道,才教坏了陛下!”林聪道。
对啊!
没有秦桧,宋高宗怎么会那般坏?
把陈循变成秦桧不就万事大吉了?
“林聪,朕看你有首辅之才。”朱祁钰很满意。
林聪趴在地上:“老臣无论处于何等官职,都是陛下忠心耿耿的狗!”
瞧瞧,多会说话!
“你大儿子林恒是六科给事中?调去通政司吧,待立了功,朕在提拔他。”
林聪眼睛亮起,这就是投靠皇帝的好处,官职来的容易。
“朕还有一策,尚需林阁老为朕参谋参谋。”朱祁钰便将让文武百官之子入国子监的想法说了。
“荫监?”林聪没太明白。
“是强制入监,可为举监,也可为贡监,没有限制。”
国子监监生来源有六种:举监、贡监、荫监、例监、夷监和俊秀生。
林聪反复咀嚼,斟酌着说:“陛下,此计恐怕需要大量钱财。”
“国子监只有南北两监,北监虽然在正统九年重建,却容纳不了太多监生。”
“陛下此想,恐怕需要在各省建造监舍,再聘请名师,敕命祭酒等官职,仅仅行政成本便是极高的。”
“而且,我朝监生是赐廩食和衣服的,虽说景泰元年实行了捐资入监,可一旦实行陛下此策,便要废除捐资入监之制。”
若在各省设立国子监,就等于建立省大学,未尝不可。
“你估算需要多少钱?”
见皇帝铁了心要办,林聪苦笑道:“初建需要五百万两银子以上,往后每年恐怕要投入二百万两银子。”
朱祁钰倒吸一口冷气。
户部肯定没钱,内帑也没钱啊。
不过,倒是可以在宝钞上动动文章,印呗。
“陛下,如今宝钞泛滥,老臣说一句大不敬的话,除了官方在用外,民间已将宝钞视为废纸。”
林聪趴伏在地上:“老臣以为,宝钞继续滥发,非但不能解决国子监的问题,还会加重民间负担,老臣请陛下另想他法。”
朱祁钰老脸一红,来钱的门路他确实没有啊。
“起来,朕与你君臣畅所欲言,无需顾忌。”朱祁钰在想怎么弄钱。
“陛下想以国子监,控制朝臣之心,老臣明白。”
林聪斟酌道:“老臣以为,陛下可循序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