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宫人熙熙攘攘,还开火做了饭食,朱祁钰眸子一阴,寒声喝道:“清.宫!”
“皇爷?”董赐小心翼翼地看了皇帝一眼。
“去办!”
朱祁钰让御辇停下,董赐咬着牙去清理咸安宫的闲杂人等。
“谁给你的胆子敢来咸安宫闹事?”
连仲被七八个太监伺候着,前呼后拥的走出来:“来啊,把他按住,打!敢在咸安宫撒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
小太监扑上来把董赐给按住,直接八了衣服开打。
董赐却不求饶,咬牙忍着。
“连公公,好大的威风啊!”却在这时,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
连仲张嘴就要骂人,抬起头却猛地一颤,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魂儿都要吓丢了:“皇爷!皇爷开恩啊!奴婢,奴婢”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狠狠扇了自己两个耳光,然后不断磕头求饶。
心里却把董赐给骂惨了,你倒是说自己是皇爷派来的啊,咱家怎么知道你是哪个宫里伺候的太监啊?该死的董赐,把咱家害死了!
“连仲啊连仲,朕真是看走眼了,一直为你是老实人,真没想到啊,你居然比朕还威风?”
“不晓得的,还以为你是这宫中的主人!”
“瞧瞧这架势,前呼后拥的,带的人比朕都多!”
“怎么?想奴大欺主了不成?”
朱祁钰语气冰冷:“来人,按着他打!”
“朕倒要看看,你这奴婢,能不能上天!”
“打!”
朱祁钰万分生气,朕下的圣旨,咸安宫却带头不遵圣旨,这是在打朕的脸吗?
连个奴婢都敢践踏朕的圣旨!
老奴欺主?借你一万个胆子!
“皇爷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奴婢是猪油蒙了心,借皇爷、太后娘娘的势,再也不敢了,求皇爷开恩啊!”
连仲哭嚎着求饶,叩头如捣蒜。
刘恩却一脚把他踹翻,直接按着他。他可不认识什么连仲不连仲的,他只是皇爷的忠狗。
“打!”
伺候的太监怀恩端来一把椅子,朱祁钰端坐,目光阴冷。
啪!啪!啪!
木杖落在连仲的身上,连仲惨叫个不停。
咸安宫的太监惊恐地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董赐穿上裤子,爬过来跪在地上,咬着牙愣是没哭。
“让你受委屈了。”朱祁钰看了他一眼,眼中流露出满意之色,是个懂事的。
“奴婢不委屈,是皇爷救了奴婢,奴婢感激涕零!”董赐叩首谢恩。
董赐做事不懂规矩,若换了许感去清.宫,肯定不会像他那样横冲直撞,而是先跟连仲商量,听取连仲的意见,起码不会和连仲搞僵了。
不过,朱祁钰就喜欢不讲规矩的太监。
“你亲自执刑,打他!”朱祁钰冷眼盯着连仲。
这个连仲,已经连续两次犯了错误,上一次耽搁了舒良查找里库宝物,他网开一面,如今还不知悔改!拿把充大,真当朕不会罚你?
“连仲,可有不服?”朱祁钰问。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连仲哭嚎着回答。
“看来心有怨气啊,接着打!”
朱祁钰冰冷道:“连仲,这是你第二次犯错了,上一次你耽搁了舒良追查里库藏宝,朕对你网开一面,没处置你,也没调查你。那是朕对你的信任!可你不拿着当一回事!”
“这一次你又狐假虎威,打朕的人,阻拦清.宫,朕只打你二十杖!让你长长记性!”
“再有下次,直接杖毙!没得商量!”
“连仲,别怪朕没提醒你,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朱祁钰苦口婆心,就因为连仲是老人,他不想把事情做绝,兔死狐悲,让他人寒心。
“奴婢不敢了!”连仲惨叫,泪如雨下。
“别哭了,像个娘们似的,朕让人清.宫,你为何阻拦啊?”朱祁钰问他。
连仲神情无辜,说的话也很无辜:“这些都是在咸安宫伺候的人啊,若清.宫,谁来伺候太后娘娘啊?”
“朕的身边都没这么多人伺候!”
“太后需要这么多人伺候吗?”
“朕的圣旨你没接到吗?装傻充愣!再打十杖!”
朱祁钰暴怒:“清.宫!”
“朕看谁敢拦着!拦者杀无赦!”
连仲哭个不停,董赐动手是真狠啊,毫不留情。
外面的动静,惊动了吴太后。
宫人拥簇着吴太后出来,看见朱祁钰打她的宫人,先是气愤,随即换上欢喜的笑容,故意不提这茬:“皇儿,快进母后的宫里来,母后叫人去做栗子糕,马上就好。”
朱祁钰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行礼,然后问她:“母后,朕的圣旨,您收到了吗?”
吴太后打了个激灵,皇帝不叫她母亲,称她为母后,又自称朕,这是要跟她翻脸啊。
“皇儿,这”
“回答朕的问题!”朱祁钰一点面子都不给吴太后留。
两次了,问题都出在咸安宫中!
这就是他纵容吴太后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