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曹吉祥居然还在西暖阁里!
他怒目看向金忠,金忠赶紧解释,他给曹吉祥加了枷锁,固定在角落里,动弹不得,又派了小太监时时盯着,出不了事的。
“出去领杖,记牢了!任何人没有经过朕的允许,不许出现在朕的房间里,明白吗?”朱祁钰很生气。
万一曹吉祥凶性大发,刺杀自己怎么办?
“奴婢谨记!”金忠跪下磕头。
刘敬整张脸煞白一片!
他最大的依仗,就是李惜儿死了,毒杀李惜儿的杜清也死了,李惜儿的两个弟弟什么也不知道,整条线都断了,所以他才敢跟皇帝顶牛。
可怎么还有漏网之鱼?曹吉祥还没死?
“滚出来,说!”
曹吉祥被解开枷锁,稍微活动下手脚,便爬过来,指着刘敬嘶吼道:“奴婢有证据!他就是太上皇的人!”
刘敬不敢高呼冤枉了,整张脸面如死灰。
“正月三十,除夕夜,刘敬和锦衣卫张山密会于南宫,张山是门达的心腹!”
“刘敬你可以狡辩!”
“还有人可以证明,你出入于南宫!”
“左副都御史耿九畴的管家也能作证!”
曹吉祥豁出去了,反正他已经反水了,把太上皇出卖了,干脆把所有人都咬出来!投靠皇帝!
“去,把张山叫来!还有耿九畴家里的管家,一并诏来!”
朱祁钰嘴角翘起,曹吉祥有用啊,拿曹吉祥去咬朱祁镇,他咬不动,但去咬朱祁镇手下的喽啰,可就恰如其分了,好钢也得用到正地方。
刘敬整个人都傻了。
本以为无懈可击,结果处处是漏洞!
他们密会选择是大年夜,曹吉祥知道他不奇怪,耿九畴的管家怎么会知道呢?
耿九畴没在京师,他的管家除夕夜不好好在家里过年,跑去南宫瞎溜达啥啊!
问题是曹吉祥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和耿九畴有交集?
很快,张山来了,看见刘敬、曹吉祥、陈义、晋荣,以及地上的手指头,他浑身一软跪在了地上。
事发了!
他脑海里就剩下这一个念头,整个人都不好了,颤抖道:“臣锦衣卫千户张山拜见陛下!”
“张千户,瞧瞧,你都认识几个人啊?”朱祁钰淡淡道。
张山浑身一抖,不敢说话。
“剁了!”朱祁钰淡淡道。
金忠却让人按住张山,咔嚓一道,血光乍现,还在愣神的张山顿时惨叫连连:“陛下,为,为什么啊?”
“你自己想想,除夕夜自己干什么去了?”
张山像是被扼住脖子的鸡,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真完了!
本来门达被杀,宫里没有消息传出来,作为门达心腹的他,以为自己安全了,甚至猜测门达是叛乱时被误杀的,又听说太上皇兵败了,他还在暗自庆幸,当时起事仓促,他没被叫来参与,实在万幸,如今门达又死了,他算是捡了条命。
谁能想到,都过去几天了,皇帝忽然宣召他,上来二话不说先剁了根手指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张山招了。
他把门达的心腹逯杲、牛循、聂恿、陈琏,以及门达的儿子门序、门班、门升、侄子门清、女婿杨观等人全都给卖了。
刘敬整张脸都绿了,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你以为出卖了同党,皇帝就能放过你了?只有你有用的时候,皇帝才能让你活着,你把知道的都吐出来了,还能活着?
“让他签字画押,让张永挨个抓人,抄家灭族!”
朱祁钰忽然想到了什么,让传旨的小太监回来:“让东厂去抄家,一应物件全部封存,不许其他任何人插手,明白吗?”
“遵旨!”
朱祁钰真穷疯了,里库宝贝追回来不足十分之一,就算全典当了,也不够组建缇骑的,何况还有整饬东厂、锦衣卫,修缮宫殿、重建太医院、重建尚食局,支援宣镇,处处都要钱啊。以后还不知道朝堂上给他出什么难题呢,都需要钱啊!
而抄家就是发财的机会啊,这次弄死了这么多人,牵连出来的还不知道多少呢,都是钱啊!
说不定内帑就充盈了呢,文官给朕出的难题,万一解决了呢?
“继续交代!”朱祁钰还不满意。
“没,没了!”张山摇头。
“真没了?张山,你可要想清楚啊,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啊,你想不想救你的九族啊?”
“求陛下饶命啊!臣什么都说了,臣什么都说了!”张山哭得像个傻子。
朱祁钰顿感无聊:“拖下去,砍了吧。”
张山傻了,我都招了,为什么还要杀我?
“女眷送教坊司吧,别浪费了,男的都杀了,岁数小的网开一面,送浣衣局吧。”
咣当!
张山哭嚎,咒骂昏君、暴君。
却被东厂番子把刀塞进他的嘴里,使劲一搅,便把他的舌头搅下来,他张着嘴叫骂,却说不出话来了!
刘敬万分绝望,被说着了吧,没用的人都会死!会带着九族一起死!而活着的,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