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正在催吐。”舒良脸色冷峻,他把金忠、许感骂个狗血淋头,心中后怕,万一那碟糕点是呈给皇爷的,天可就塌了。
杜清?
朱祁钰记得他,是糕点御厨,朱祁钰好他这口糕点,又见他可怜,就提拔他做糕点御厨,负责皇帝的膳食。
他为什么会背叛朕?
朱祁钰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他是朱祁镇的人,为什么早不下毒害死朕呢?偏偏这个当口,下毒害死李惜儿?是担心李惜儿说什么吗?
抑或他也是锦衣卫死间?
可成敬做死间,是为了他儿子成凯考进士,他杜清又为什么呢?
朱祁钰想不通,这次钓上来的鱼,有点怪。
“里库的宝贝有线索了吗?”等救治的时候,朱祁钰问舒良。
“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和太后宫里有关,奴婢们去查,连仲说太后身体不适,不允许我们搜宫,奴婢怀疑咸安宫有问题,所以来请陛下圣旨。”舒良很无奈。
和太后有关?
“传朕口谕,搜宫!阻拦者杀!”
朱祁钰目光冰冷:“请太后来乾清宫,就说朕想她做的栗子糕了。舒良,你别和连仲起冲突,先看看,最好抓个人赃俱获!”
“奴婢领旨。”舒良跪在地上。
“东西一定还在宫内,查出来,所有牵连者,诛九族!”
“有嫌疑的,打入内狱,严加拷问,无论是谁,都可以查!”
“动作要快!天黑之前,一定要查出来!”
朱祁钰担心,反噬恐怕才刚刚开始,从范广请辞就看得出来,文官集团开始拉紧枷锁,把他关回笼子里去了。
而且,这些人敢偷盗里库,就一定有办法运出去,从时间算,今夜过去就可能永远都追不回来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舒良应诺,却没退下。
“还有事?”朱祁钰看向他。
“皇爷,奴婢本不想烦你,但奴婢把家底儿都赔进去了,却还是发愁,整饬东厂处处要用钱,如今内帑”
舒良不敢说下去了,其实是伸手要钱的意思。
朱祁钰目光森然:“不就钱嘛!你去乾清宫,拿些东西典当出去,先把框架定下来,钱的事朕再想办法!”
舒良吓得跪在地上:“乾清宫里都是御用之物,怎么能拿出去典当?传出去天子的颜面何存啊?皇爷?”
“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
朱祁钰十分不耐烦:“组建缇骑要用钱,锦衣卫、东厂、禁卫、内宫都要钱!”
“收拢京营人心也要用钱,这次瓦剌叩边,户部肯定钱粮不足,肯定要让内帑承担一些。”
“处处都要用钱!”
“一些死物件留着有什么用?能当的就都当了,先应急再说!”
“舒良,小心点,别让内阁抓住小辫子,到时候弹劾你,朕也保不住你。”朱祁钰苦笑。
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他敢提着脑袋在朝堂上装疯,最大的依仗就是内帑!
结果被釜底抽薪,内帑被盗,他除了空架子皇权外,一无所有了。
如今的他就是个纸老虎,一戳就破,最好的下场就是自己钻进笼子里,关上门,乖乖当猪,否则,小命不保!
“奴婢一定把里库的宝贝找回来!”舒良眼角含泪,陛下难啊,左支右绌,捉襟见肘。
“尽人事听天命吧。”
朱祁钰闭上眼睛,最近被人牵着鼻子走,丧失了主动权。必须想办法,重新夺回主动权,该如何破局呢?
“皇爷,杜清醒了!”金忠小跑过来禀告。
“拖过来。”
“金汁味道刺鼻,奴婢担心熏着皇爷。”金忠小心翼翼道,他做事不密,让尚食局出了奸细,若那碟糕点送的不是李妃,而是皇爷,他都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无妨。”
朱祁钰摆摆手,很快杜清像死狗一样被拖过来。
看着奄奄一息的杜清,朱祁钰叹了口气:“杜清,朕记得你,景泰元年,你举报奈亨奸赃数事,朕听了。当时还是朕宽恕了奈亨,赦免了他的死罪。朕没记错吧?杜清?”
“皇爷好记性,是奴婢,是奴婢!”杜清挣扎着坐起来,跪在地上,啜泣着。
“朕还记得,当时你只是厨役,是朕提拔你做御厨的,对不对?”朱祁钰又问。
“皇爷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一刻都不敢忘!”杜清泪如雨下。
没错。
这个杜清因为举报有功,做的糕点又好吃,朱祁钰就破例提拔他做御厨,当时还在尚食局引起了非议。
“说吧,为何谋害李妃?”
“回,回皇爷,皇爷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却毒杀皇妃,猪狗不如啊!”杜清一边说,一边打自己耳光。
“说原因!”朱祁钰打断他煽情。
“奴婢的相好在李妃娘娘宫里当差,每次奴婢见到她,她两条胳膊都是青紫色的,浑身都没一块好肉,是被李妃娘娘虐打的。”
“宫里人都知道,在李妃娘娘宫里当差,娘娘心情不好就拿下人出气,不犯错也会被虐打,犯了错恐怕尸骨无存。”
“奴婢每次看见,心仿佛被揪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