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后退一步。
而皇帝,也跟着退后一步。
“皇帝,往前来。”孙太后气坏了。
“皇太后,您是臣母,臣不敢逾越。”朱祁钰说得冠冕堂皇,十分无耻。
他口号喊的亮,却躲在孙太后的身后。
若真有倒霉的流矢,先射死的也是孙太后。
“你!你是皇帝,岂能如此?”孙太后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无耻的皇帝。
“请太后息怒,此乃礼也,子不能与母并驾齐驱。”
“狡辩!”孙太后气炸了。
咻!
话音未落,一道流矢贴着她头皮飞出去,把她发髻打乱,只差一厘米,就戳穿她的额头。
她踉跄几下,倒在地上,脸色惨白一片。
“他,他真要杀我?”孙太后惊恐万分,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
他一定听到了那废人的喊话。
明知道自己的母亲,就站在宫门内。
却下令射箭射杀!
他怎么变成了这样?一点亲情都没有了吗?
朱祁钰也吓了一跳,那个没良心的哥哥,连亲母都不放过,会放过他这个异母弟?
他猛地看向禁卫指挥使:“你,守在这里!”
“是!”
那指挥使战战兢兢,他叫陈明。
世袭燕山左卫指挥使,连刀剑都不会用,也压根没想过,有一天需要他拿起刀剑上战场。
不止是他,宫中禁卫都是世袭的。
很多都是托关系进来享福的,吃喝瓢赌样样精通,正经事啥也不会。等于说钱买的编制,万万没想到有人敢造反攻打皇宫啊。
他受皇命,战战兢兢站在宫门口。
冷风一吹,胸甲居然被风吹了起来。
朱祁钰被惊住了。
大明初期造甲五八门,但禁卫用的是清一色制式甲。
《兵录》中记载:制造甲时,一副约用熟铁四十五斤,加钢三四斤,开成叶一片,钻千余,每副表里矾纸共重二十余斤则可。最终制成的成品为24~25斤。(明斤等于596g)
怎么可能被风一吹,就飘起来呢?
这里面被抽走了多少水?
连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的禁卫都烂成这副样子,何况京营呢?边军呢?卫所呢?
贪腐之严重简直不敢想象。
这还只是军中,朝廷呢?地方呢?
这就是所谓的大明盛世。
呵呵,可真敢吹啊!
朱祁钰眸中戾气滋生,但此刻不是发作的时候。
这些禁卫虽然战战兢兢,索性没吓尿裤子,勉强还能站着。
他赶紧扶起孙太后,继续拿她当挡箭牌。
“皇太后安心,叛军没有火器。”
“朕已经调京营入京平叛。”
“叛军成不了气候的。”
孙太后表情诡异,她既希望朱祁镇夺门成功,又害怕他打进来,乱军之中,会发生什么简直不敢想象。
嘭!
话音方落,火炮爆炸的声音传来。
朱祁钰脸色惊变:“叛军哪来的火炮?”
他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那么就是提督太监叛变了?
该死的!
肯定跟曹吉祥有关系!
百密一疏!
难怪老妖婆信心满满,原来是朱祁镇掌握了兵仗局,有了火器,就算收了锁钥又如何?用火炮照样轰开宫门!
再看禁卫,炮没打在自己身上,却都吓尿了裤子。
一个个摇摇欲坠,浑身哆嗦,连刀剑都拿不住。
估计等不到朱祁镇轰开宫门,马上要就地倒戈了。
该如何破局呢?
朱祁钰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