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嗅到贺景延衣料上好闻的木质香。
“那你要带我去哪里?”他问。
微热的呼吸洒在肩头,弄得贺景延有些痒。
“逃出城市吧。”贺景延任性地回答,“没有工作消息,只有我和你。”
纪弥以为他是即兴计划,想到一出是一出。
然而,坐到车上以后,贺景延目的性明确,导航去了某家森林公园。
以前纪弥遇到空闲,比起繁华的商场和游乐园,更乐意挑一处景区,悠闲清净地猫着。
贺景延发现了这一点,有些人会觉得花花草草很无聊,而纪弥偏爱这种地方。
这可能和成长经历有点关系,童年时,
纪弥常常被父亲带去认识大自然。
得知可以去郊外,纪弥积极地在车上查了攻略。
“这几天正好在办集市诶。”他道,“看起来很热闹,图片上的树也很茂盛了。”
贺景延倒是不知道那边同时有活动,看纪弥很有参与的兴致,附和说他们可以去逛。
到的时候,下午四点多,公园还很热闹。
主办方是本地的一家餐饮品牌,老板资金阔绰又业务广泛,还做露营和音乐酒馆,路线很符合年轻人的喜好。
相关的经验充足,这次活动也组织得很好,秩序融洽风格清新。
开放的空地上,支起许多遮阳伞和帐篷,摆摊的多是手工艺人,统一用复古推车,卖些小众新奇的东西。
这边禁止私人使用音响,没有喧哗重复的叫卖声,广场上放了三角钢琴,多才多艺的商家和游客轮流上去玩。
纪弥很快被吸引视线,有店主定制捕梦网,做得唯美精致。
据说捕梦网可以困住噩梦,这种用处让纪弥不自禁联想到某个人。
“贺景延,你最近睡眠怎么样?”他问。
贺景延实话实说:“想跳过,八点多就起床了,然后等着去公司。”
纪弥惊讶于他的资本家程度:“精力再好也不能不睡觉吧,天天想着赚钱?”
资本家道:“没,因为平时上班才能看到你。”
纪弥发觉自己冤枉了人,默默不吱声了。
贺景延满脸得逞:“你要给我买捕梦网?不要吧,万一它过滤得不准呢?”
纪弥咬咬牙,与其交头接耳:“你怕它屏蔽什么?”
“前几天梦到你了。”贺景延举例,“用手拧我来着,可能被不解风情的拦在网里面。”
纪弥诧异:“难道不该拦着?”
“它怎么能替我觉得不好啊,我明明骨头酥了。”贺景延慢条斯理地表达抗议。
纪弥:“。”
他闻言真的有点想拧贺景延,伸出手又顿住,生怕这样反而让对方发飘。
打算收回去的时候,右手被贺景延轻轻拉住。
午后的草坪上,周围熙熙攘攘,他们随时会被别人注意,这里甚至可能有同事。
纪弥没这样大胆过,继而左顾右盼,下意识想抽开手。
然后,贺景延没有松掉,反而用拇指指腹摩挲了下他的手背。
纪弥试图提醒这样会被看到,话到嘴边发觉多余,如此浅显的后果,贺景延肯定心知肚明。
被看到又怎么样呢?
纪弥往常小心翼翼惯了,顾虑比较重,所以没想过声张,作风倾向于低调。
可他从来不觉得贺景延需要被遮遮掩掩。
只有错误和瑕疵,才需要心虚地掩饰,贺景延并不属于两者之一。
和他手牵手走在阳光下,也不应该是发怯的事情。
纪弥看了一会被握住的右手,视线移到前面,没再为此
紧张。
“要不要往森林走走?”贺景延问。
纪弥对文艺制品的兴趣不太多,走马观花地看完一遍,便没了新奇感。
这会儿太阳西斜,没那么热了,他点点头,沿着石子路走去深处。
公园的空气很新鲜,人流主要在集市那边,这里显得空灵静谧。
路灯还没到打开的时间,但天色逐渐暗下来,纪弥朝贺景延身边贴近了些。
紧接着,他注意到前面的林子被布置过,枝干上挂了闪烁的灯珠链。
亮起来的树木如同方向指引,纪弥惊讶:“你看这些,里面也有活动吗?”
问完,他转过弯来:“是你安排的?”
沿着这条路再走几步,纪弥就可以看到前面的回形走廊。
在顶棚和栏杆上,有心地扎了朱丽叶玫瑰,周围沉浮着淡甜的香味。
这个品种相当昂贵,而且花期非常短暂,显然不是公园的手笔。
贺景延承认:“嗯,你还没有收到生日礼物。”
公园需要费用来维护,除了补贴,有时候会接一些商业的合作单。
他找到长期在这里做生意的主办,提前半个月开始做现场打理。
空运的花材昨天抵达沪市,团队从清晨忙到下午,按照效果图搭建出了实际场景。
这处回廊白天就引来一众围观,安保费心看管,让花朵没有分毫受损,网上也没有流出照片。
直到纪弥踏进森林,公园早在这处疏散了人流量,随后会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