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晚风拂过树梢,枝头花瓣摇摇欲坠。
最开始,贺景延绅士地沾了下纪弥的唇畔,试探性地触在一起。
鼻尖蹭过柔软的脸颊,适宜地略微撤开,好似准备点到即止。
纪弥太过单纯好骗,见贺景延风度地留有余地,稀里糊涂地松懈下来。
然而,刚瞪向贺景延,都没来得及换口气,他就再度被覆住。
这次完全不同,热烈又强势,没有半分犹豫,更不允许拒绝。
纪弥反射性地闭上了眼,感觉脑袋空白,一时间没办法考虑其他任何事情。
会不会被别人看到?彼此的关系合适接吻吗?贺景延怎么没问过自己,就这样亲了上来?
以上种种,自己晕头转向,全都无暇顾及。
纪弥只想得到贺景延在亲他。
而他乖乖地凝固在原地,躲也不知道躲,顺从地任由贺景延为所欲为。
嘴唇染上了另一个人的温度,纪弥心跳很快,反应却慢,过了片刻,空着的手去推贺景延的胳膊。
但那只手也被牵住,贺景延与他十指相扣。
注意力终于能勉强分散一些,纪弥听到路边的车流声,意识到他们有多么大胆,匆匆忙忙试图分开。
可惜他小心挣扎了没几下,很快颤着不动了。
……因为贺景延舔了下他的嘴唇。
几乎是被定格,画面停止般的两三秒后,纪弥着急地咬了下贺景延。
“你疯了吗?!”他咬了人,倒是第一时间激动控诉。
贺景延的指节擦过嘴角,那处略微破皮,不过没有流血。
“你别说是不小心的,你的舌头在、在干嘛……”纪弥想气势汹汹地指责,又难为情说出口。
贺景延嗤笑:“勾着你的了?”
对面光明正大地强吻,纪弥耳根通红,羞赧与生气显然前者更多。
“再不把你推开,你就要勾进来了!”他无措地解释。
原本情绪低落苦涩,他愿意与贺景延袒露旧事,却不想对方无意撞破丑陋伤疤。
稍微说那么几句,已经泛起酸了,纪弥以为贺景延会温和开解,或者正经劝自己别有嫌隙。
谁能猜得到,他会直接这样亲过来啊?!!
纪弥晕头转向,这种状态确实不需要长谈,也不患得患失了。
他一边闷头要回公寓,一边故意板着脸哼声,由于语调软糯,没有什么威慑力。
贺景延追在他身旁:“现在不问了?刚才谁在说,我会不会没那么喜欢你了。”
纪弥的态度拐了个弯:“你克制点吧!CEO不懂得要脸面?”
“不懂。”贺景延说。
他再轻笑:“就清楚小纪老师家里的牙膏,应该是薄荷口味。”
纪弥现在智商下线,差点问他怎么会知道,继而后知后觉,贴上来那么久能不清楚吗?!
“明天
就换成火锅味。”他不解风情地说。
贺景延接话:“正好,窝边草热辣一点也好吃。”
纪弥:“。”
之前被亲得快要缺氧,这会儿明明没有嘴对嘴,他莫名有种快窒息过去的幻觉。
他深呼吸一口气:“已经十点多了,你要是来我家过夜,最多在客厅打地铺。”
贺景延道:“卧室是单人床?”
“反正流氓禁止入内。”纪弥不告诉他。
贺景延在电梯前停步,帮忙摁了上行按键。
“今天先不上去。”贺景延淡淡地说,“公司有点事要加个班,把明天空出来等你上门。”
纪弥确认:“你做饭会不会太辛苦?我们可以出去吃。”
“怎么,现在看御盛湾是盘丝洞,不敢过来了?”贺景延揶揄。
纪弥挑衅:“想当蜘蛛精困住别人,是不是吻技还需要锻炼?”
紧接着,贺景延屈起手指,刮了下纪弥的脸颊。
“我好像弄疼了你一下。”他道,“亲得有点重,你不要怕我。”
纪弥怔了怔,别扭地说:“也没有……”
“我学得很快的,多练几次就好了,你哪里不满意可以讲出来。”贺景延道。
意思就是,以后还想得寸进尺。
纪弥的耳根好不容易褪去红晕,听完重新一点点浮了上来。
“电梯来了。”他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来找我,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贺景延道:“我不想和你有秘密,也不想从外面的只言片语里了解你。”
这是让纪弥放心,他不会有所隐瞒,更不会私自打听。
哪怕纪弥对他没有怀疑和动摇,贺景延也想主动给出承诺。
过去的坎坷经历充满危险,一步步将纪弥塑造成如今模样,好比随时可以把自己卷起来的刺猬。
那么,贺景延依旧愿意触碰,愿意保护他竖起来的每一个刺。
“听到那些事,我觉得心疼。”贺景延道,“可你别惦记我的这点心疼。”
电梯门合上,纪弥迟迟没走。
他看着贺景延,问:“我该想什么呢?”
“今晚是我第一次亲别人。”贺景延垂下眼睫,回望他。
“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