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愣了愣,像是最后一根弦崩断,彻彻底底压垮理智。
几乎是贺景延说出口的同时,他把手上的玩偶头套砸到了对方怀里。
彼此离得很近,说是“塞”也不为过,贺景延不敢与他较力气,纪弥借此推开了对方。
紧接着头套掉在地上,轱辘滚到脚边,纪弥喘着气看都没看。
难以承受的信息量令人窒息,他久久无法回神,在这过后,胸腔内翻腾起一股恶寒。
而它以愤怒的形式表现出来,他捡起那只头套,又用力丢去贺景延那边,就好像不愿意碰触对方的所有东西。
“我不需要!”纪弥道,“我宁可今天什么也没有见到,
贺总,你要是把我当回事,那麻烦你把Jing还给我。()”
他只有在很早之前初见的时候,才疏离地叫过这种敬称。
发脾气地说完,纪弥深呼吸一口气,任由凉风灌进胸腔。
这种场合横竖不会更烂了,他又说:我本来就没多少东西,你还要把这个毁了。?[(()”
气头上思绪偏执,纪弥语无伦次:“你爱看笑话也该有个限度,亲自骗感情都做得出来,这样玩助理难道很有意思?”
掀开男友的马甲发现是直系领导,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没办法自然接受。
纪弥讲究体面待人温和,此刻却难以自持,觉得被捉弄了。
但这种事怎么只有自己难堪呢?他在倾诉中找回了几分冷静,闷闷地磨了磨后槽牙。
“你和你的账号等着吧,假期回去就抄送职业道德委员会,我要把你挂内网论坛上!”
贺景延明白纪弥内心波澜,任由对方指责和发泄。
这句恐吓像是小猫哈气,察觉到自己诱骗,警惕地作势撕咬。
闻言,贺景延面色微妙,配合道:“行,你发完我就去置顶。”
纪弥不可思议:?
贺景延道:“虽然我也认同恋爱需要正式的仪式,但这样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谈了,提前感受一下也挺好。”
纪弥瞪圆了眼睛:??
“谁要和你谈啊?!”纪弥立即澄清,“你离我远点,不准再靠过来!”
眼见着纪弥开始听自己讲话,贺景延挑最要紧地辟谣。
“我没有要骗你感情,委员会查个底朝天都是同个结果。”
他不习惯直白袒露,但道:“纪弥,我从始至终都是认真的。”
纪弥现在哪儿肯配合,只要贺景延不拦着他,他就要把人甩开,难得没礼貌地扭头就走。
本该浪漫的面基现场,由于不满意另一方主角的面孔,裤子都没脱就直接翻脸不认人。
这种事当场是不太生气的,意外的情节需要久久消化,一时半会压根缓不过神来。
之后便越想越烦恼,纪弥知道贺景延在跟着自己,却打响冷暴力第一枪,全程没有回头看。
来到酒店的套房,方溪云和付千遥在客厅吃夜宵。
“哟,今儿你还回来啊?”付千遥听到脚步动静,头也没抬地揶揄。
“广播搁那儿寻人启事,搞出好大的阵仗,我当你和Jing手拉手看完烟花看月亮去了。”
方溪云埋头吃鸡翅,接茬:“亲嘴的角度瞧不见天上吧?”
“托Jing的福,大家玩了个爽。他确实是体贴的好男人,我代表我自己把小弥托付给他了……”
打趣的话没说完,付千遥察觉到纪弥不吱声,困惑地瞥过去。
纪弥恍惚地站在门口,想强颜欢笑都扯不起嘴角。
“怎么了啊?”付千遥站起来,过去拍拍纪弥的肩膀。
冲昏了头脑与老板翻脸,纪弥
() 筋疲力尽,不希望朋友太担心。
“没关系,我就是……”他舔了下被自己咬破的唇角,“就是和那个人不太愉快。”
方溪云放下鸡骨头,擦干净手指也凑过来。
他没懂为什么闹成这样,就算Jing不够英俊,以至于纪弥无法接受,应该也能好聚好散。
暂且压下疑惑,他也耐心安慰。
“没事没事,Jing成功了坐稳白月光,没成功也就是现实的新朋友。”
“新朋友?”纪弥懵懂。
方溪云道:“对啊,圈内多个伙伴多条路嘛。”
纪弥感觉自己的路都要被堵死了:“他只能当我的网恋案底。”
方溪云:“……”
“这是有多不满意?”付千遥转不过弯来,“你仔细说说,他怎么着了?”
纪弥一言难尽,低着头沉默,不知道该怎么讲。
主要是贺景延这个狗东西,怎么能对下属做出这种事?
他作为受害者难以启齿,都没脸说自己终于奔现,前前后后期待半天,靠手气悲提老板一枚。
鸿拟大大小小的老板那么多,偏偏正是自己每天进去的办公室里,人模人样坐着的那位。
自己被贺景延批马甲泡了,纪弥讲不出这种话。
他敷衍:“我想睡觉,让我静静就好。”
看他状态反常,无心分享更多,方溪云和付千遥没再追问。
回到卧室洗完澡,一头栽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