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贺景延耳边重复:“吃吗?火锅和烤鱼。”
几乎是同一秒,贺景延接起电话。
他对手机道:“亲手包了小馄饨?那你也辛苦。”
谢屿:“……”
对比贺景延的健康食材和爱心夜宵,谢屿沉默了一下,跟着林观清回组里赶工了。
贺景延没和这群单身狗一起拼单,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要是谢屿刚才仔细看的话,其实通话设置有些古怪,贺景延手动关掉了麦克风。
“你说什么?怎么了吗?”纪弥懵懂。
贺景延重新打开话筒:“没什么,确实有点累,现在准备回家了。”
() “我躺在床上,看工作群里吵架。()”纪弥说。
他们为什么火气那么大?⑽()_[(()”贺景延问。
纪弥嘀咕:“有个组的程序很拖,也不太讲理,答应今天做完的事情,今天去问就赖账。”
贺景延道:“保存好聊天记录,不用去管他。”
“感觉他破罐子破摔,我同事也去催过,找了他领导,说明晚肯定能关单。”
纪弥这么描述着,耸了耸肩。
“他没准时做好,后面环节都要往后延,策划和测试就在群里对线,几方人口气不好就呛起来了。”
贺景延道:“这个季度的绩效他估计危险。”
“嗯,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别后悔就好吧。”纪弥说。
“干活到那么晚,你饿不饿呀?”他再问,“我给你点夜宵好吗?”
听到清亮的嗓音放软,贺景延怔了怔,随即在车库里停下脚步。
被对方放在心上,这自然是很值得雀跃的事情。
换做其他情侣,又或者换种认识的形式,这时候应该不假思索地挑选菜单,甚至可以到家了一起吃。
然而贺景延却无法这样回应。
不是不可以临时更换地址,他家有多处房产,但自己不想再骗纪弥,哪怕是以迂回的方式。
也不是不能说出御盛湾,纪弥起了疑心找不到更多证据,主动权还在贺景延手上,不至于乱掉阵脚。
可纪弥能够来到这里,就已经走过很漫长的路,他不愿意让人再兜兜转转。
贺景延想到这里,纳闷,之前他觉得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自己当初都没什么挣扎,就直愣愣地陷了进去。
可现在,他又觉得这种感情太古怪了,能让人不敢伸出手,哪怕只是轻轻触碰。
“没有关系。”贺景延回答,“同事有聚餐,不会把我落下。”
纪弥语调轻快:“那就好,我要爬起来去吹个头发,你回家了告诉我一声。”
贺景延打开车门,手机自动连接蓝牙。
觉得回去的一路太冷清,他道:“能不能别挂电话?”
“可是吹风机很吵啊。”纪弥懵懂,不理解对方为什么想听。
不过他很顺从地同意了,困惑:“你怎么回事,是公司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吗?”
贺景延笑了下:“没有,只是寻常的一天。”
“噢你只是变态。”纪弥调侃他。
我应该更像小偷吧,贺景延在心里反驳。
套着模糊不清的皮囊,以不为人知的方式,窃取对方的亲昵和依赖。
纪弥搭话:“对了,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公寓隔壁住了一位主美老师?”
贺景延顿了下,自己虽然知道这件事,但貌似是以Delay的身份。
“有点记不清。”他回答。
纪弥介绍:“有个纹理扫描技术,美术会采购很多衣料素材,用完了自行处理。”
() “他刚才给了我一大袋,说可以当抹布,送去回收站还能领公益积分。”他道。
贺景延说:“大部分都是道具衣服吧?”
纪弥道:“对的,我现在在拆包裹,里面有一件古装。这种也能捐?”
“应该可以,他们站点会再处理。”贺景延回答。
纪弥翻找着,说:“靠。”
道具衣服一点也不日常,把层层叠叠古装拿出来以后,底下同样是奇装异服。
他纳闷:“哪个项目出过这种皮肤,采购的品类是不是太丰富了……”
贺景延在开车,分心接话:“是么?我看看。”
他不让纪弥的碎碎叨叨冷场,一个劲捧场,没有多余的意思。
铠甲、古着、骑士装,这些都很有可能在美术组的购买清单里,仓库确实各种各样什么都有。
闻言,纪弥迟疑:“啊?不太好吧?”
平时涉及到版本记录、业务代码,纪弥为了不让这段关系变得复杂,一直都很有分寸。
但这种废弃的衣服拍个版型设计,没什么需要避嫌的道理,保密期的都放在库里不会流出来。
想到这儿,贺景延打趣:“这么小气啊,哥哥也不给看。”
纪弥呆滞了一会儿,支支吾吾没再反驳。
发现他不吱声了,贺景延也没继续说,看与不看自己的兴趣没那么大。
“到家了,我去洗漱。”贺景延道,“待会儿打给你?”
纪弥貌似沉迷于剪抹布,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