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贺景延的胡说八道,纪弥怔了怔。
当下他完全可以自行离开,排队的出租订单还没取消,贺景延的语气也没有任何逼迫意味。
像是在诱拐。
纪弥浮出了这个念头,但掠过脑袋没有深想。
因为实在是太累了,又特别困,纪弥现在想到要回老板家,就联想到那张格外柔软又温暖的床铺。
他仿佛成为一只放松警惕的流浪猫,被眼前人类薅了太多遍,浑身沾满对方气味,被拎到家里去也不会过多挣扎。
回到贺景延的复式高楼,纪弥嘀咕:“可是我没有睡衣。()”
贺景延有时候需要出公差,家里备了不少一次性的全棉贴身用品。
但家里只接待过眼前一位客人,他这里没有合适纪弥的衣服,尺码都偏大了一圈,只能凑合着套在身上。
贺景延去衣帽间翻找之际,纪弥差点在沙发上睡着。
按时间来说,回到这里比回租房快了许多,要不是没搭上便车,他这会儿应该刚上出租。
自己会在出租后座打瞌睡么?
纪弥晃了晃头,想着绝对不会,所以现在好像在贺景延这里太放松了。
这套很干净,我没有穿过。?()?[()”贺景延道,“你换下来的衣服洗完了可以直接烘干。”
纪弥接过这套长袖睡衣,发现上面有卡通的月亮刺绣,这么可爱的图案好像和贺景延平时风格很不搭。
察觉到纪弥在看什么,贺景延多解释了一句。
“我妈妈买了寄过来的,对我来说有点偏一小,不知道你穿着行不行。”他道。
纪弥站起来比对了两人身高,故作忧心:“我没有矮多少,可能也偏小。”
他个子一米七八,贺景延比他高了八厘米左右。
贺景延短促地笑了声:“是吗?”
纪弥道:“你看我下巴正好到你肩膀。”
话音落下,见纪弥在认真比划,贺景延不自觉地有些僵。
纪弥的架势仿佛分分钟要把下巴放到自己肩膀上,不过实际上,他隔空示意了下便收住。
他抱着衣服路过贺景延,随后就走进了客卧。
贺景延站在原地半垂眼睫,说不清擦肩而过之后,心里为什么有点空。
紧接着,客卧门细开一条缝,从里面露出漂亮白皙的脸。
“Delay。”纪弥轻声喊。
贺景延转过身去看他:“怎么?”
因为睡衣还是有点大,纪弥的领口松松垮垮,可以看到锁骨线条随着呼吸忽深忽浅。
几乎是瞧见这景象的瞬间,贺景延匆忙地移开了视线。
纪弥对他的小动作浑然不觉:“忘了和你说,明天我九点起床,去食堂吃早饭。”
食堂是九点半停止供应自助式早餐,八点多就有人开始抢肠粉和争煎饺。
贺景延送上祝福:“希望九点二十分的食堂还能有
() 稀粥给小纪老师喝。”
现在事业群里忙成一团,所有部门都紧成一根弦,日夜颠倒或是通宵工作的大有人在。
所以人事及时调整,最近整个游戏业务线都实行弹性打卡。
既然下班这么晚了,上班便放宽要求,中午之前能来公司就行,反正在考勤上不扣工资。
只是手头的任务指标还没完成,让人多睡一会人家都睡不着。
所有人都争锋多秒,会选择尽早来工位,纪弥也不例外。
尽管他平时能多赖一会床,就会躺到最后一秒钟,但在有需要的时候,总是出奇自律。
早上九点的闹铃,他困得差点上半身着地,脚步飘忽地去洗漱,再从烘干机里拿出了自己衣服。
贺景延这时候已经醒了,在书房里远程办公,听到他窸窸窣窣的动静但是没立即出来。
过了会,纪弥扬声问:“要不要一起走?”
贺景延拿上大衣走来玄关,手机里放着另一个事业群的财报电话会。
发觉对方有要紧事,纪弥没再出声,直到快到公司才轻轻说自己想下车走走。
正好财报会告一段落,贺景延问:“上班还要做热身运动?”
纪弥不止一次跟着贺景延下班,却是第一次结伴上班。
两者滋味完全不一样,夜黑风高没人注意的时候,自己从没觉得有哪里奇怪。
现在到了太阳底下,纪弥嘀咕:“我从你车里下去,万一被其他同事看到了怎么办?”
他再灵光一现:“我能说你是司机吗?”
贺景延觉得好笑:“我们是在偷情么,这样见不得光?”
说完,他恍然大悟:“懂了。”
这下变成纪弥茫然:“你懂什么了?”
“毕竟我卖艺不卖身,被你影响清白是不太好,宁可伪装司机也好过成为没名分的绯闻对象。”
贺景延拿腔拿调地说着,感叹:“男人的风评很要紧。”
纪弥:“……”
他闭了闭眼,咬牙切齿:“好好管住你自己的清白,那我这就下车了!”
贺景延道:“你要是现在走出去,这车的旋翼门一开,你猜有没有偷拍发在吹水群里。”
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