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太正叽叽喳喳的跟廖宝珊说起在麻将房里的情形,
“想不到洋婆子的麻将打的竟然那么好。”
“直接胡了把十三幺。”
廖宝珊问:“洋婆子?”
廖太回道:“我只知道那些太太们喊她叫什么rs.简。”
“反正不是简家的。”
廖宝珊跟简东普关系不错,他之所以有钱炒楼、炒金就是因为东亚银行肯贷钱给他。
廖太当然跟简家里的几位夫人很熟啦。
廖宝珊羡慕不已:“那一定是工务司司长的太太。”
“都说高先生深得工务司司长简礼夫青睐,如此看来,恐怕不是青睐那么简单。”
那是,交情好的太太都过来打麻将了,在世家之中,那是关系到了一定的份上才可以的。
就像廖太,后面她或许可以过来玩耍,但是想参与麻将局的话最多也就是个递补。
要慢慢等大家熟络了,才有可能时不时的过来组局。
廖太又道:“莲觉法师也在。”
莲觉是贺东的老婆张静蓉的法号,其人乐善好施,有时候大家就喜欢诵其法号。
廖宝珊一惊:“她怎么也在?”
贺东是当时很多华人的偶像,尤其是在俭省这块。
华人皆以俭省引为美德,但是如贺东一般绝顶的孤寒鬼那绝对少见。
不过廖宝珊最佩服的是贺东讲的人赚钱,赚小钱;钱赚钱,赚大钱的道理。
也是因为这个,廖宝珊才会积极贷款做事,他才不怕向银行借钱呢。
廖太说道:“有什么奇怪?贺生的宅子就在边上呀。”
廖宝珊拍下脑门,自己竟然会忘记这一层,他问道:“高太太一定有约你下次来?”
“这个当然。”
廖太说道:“不过我看就算我来了,最多也就是站边上看看。”
“看看也好。”
廖宝珊说道:“反正家里也无事,过来转转也蛮好。”
廖太心道家里怎么可能没事?不过她知老公恨不得一天能有48小时,现在却要自己来高家,定然是来走关系啦。
“高先生怎么说?”
廖宝珊想起书房门口高要讲的话,他信心十足说道:“高先生肯定会来存款。”
“如果是高先生亲自来就好了。”
廖宝珊难免有几分期望。
廖太随口道:“我看未必,高太太能过来存钱都不错了。”
差不多,高要就是这意思,他对阿霞说道:“到时候等廖创兴银号开业,你去存十几万意思一下。”
也就是高某人财大气粗,而且这钱还是大风刮来的,十几万在他眼里似乎也只是洒洒水。
要知道在20年前,号称港岛最叠水的李石朋身故后,留下来的遗产也不过就是800万港币。
阿霞还没应下,白月嫦来凑热闹了:“廖太说廖创兴银号开业搞活动,存单越小,利息越高,最高可达6厘。”
这就跟存钱送米、送油是一个道理。
高要一怔:“高息小额存款?”
“对对对。”
白月嫦兴奋道:“说的就是这个。”
“我在想,他搞这一手,真不怕人家来钻空子?”
“投机而已。”
高要失笑,这一手跟后世的排队送鸡蛋有异曲同工之妙。
潮州人向来胆子大,这廖宝珊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这种做法明摆着是要拿储户的钱去做投机。
这就应了那句老话,清华北大不如胆子大,也难怪此人在中年之时还能崛起成为巨富。
不过自己已经应允,而且人家以潮州人的名义上门,看中的是自己的名望,自己肯定不能过桥抽板,
就说道:“无事,我存一笔就好。”
“麻将打的怎么样?”
白月嫦叹气:“我觉得我搞不定这种耍心眼的,还是得阿霞,是吧,阿霞?”
她这人粗线条,看到好牌就眉开眼笑,烂牌就皱着张小脸,傻子都能从她手上赚到钱。
也就是温吞水的阿霞能够跟各路太太们打的有来有回。
高要心想被阿霞说中了,看来时不时得让刘美仁过来帮撑个场。
想起这个,高某人就心思一动,他看下阿霞:“仁孝堂的刘女士打牌应当是蛮厉害的。”
“月嫦你要是玩不来的话就去参加沙龙,可以让刘女士过来做牌搭子。”
阿霞表情自若应下:“可以的。”
白月嫦歪头:“沙龙?”
高要笑道:“上流社会就是这样,不是养就是跳舞做慈善。”
“要我说,保良局什么的伱们应当也去走一走。”
“凭着内心去,该捐款就捐款。”
对于上流社会来讲,太太的作用就是如此,帮扬名嘛。
白月嫦拍下小手:“简太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呗?”
高要哈哈一笑:“好阿嫦,你真是七窍玲珑。”
“你这么帮,要哥今天看来得做个勇者。”
白月嫦奇道:“什么勇者?”
高要笑吟吟道:“正所谓勇者无惧打真军。”
“你给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