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另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没摔倒吧?真是辛苦你了……”
这对陌生男女的声音都很陌生,但由于阿笠博士完全放松的熟稔态度,栗山阳向在心中已经对他们的身份有所猜测。
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还特意没有开灯,他们大概率也对工藤新一的现在处境有所了解……
警报暂时解除,栗山阳向松开手,没有惊动里面人的意思,又悄无声息地从围墙上方翻了出去。
有陌生人存在,不管对方身份如何,他都不打算用这副模样出现在工藤宅。
在青年身影消失在围墙后的下一秒,窗户被人推开,留着一撇小胡子的男人探出头向外四下张望。
“怎么了?”阿笠博士顿时有
点紧张,“难道刚才外面有人?”
对方犹豫片刻,视线在地面扫过,然后摇摇头:“博士之前说,新一变小的事情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知情者吗?”
……
栗山阳向翻过围墙,没打算浑身是血地站在深夜的大街上,而是暂且借路边关门店铺前面的广告站牌遮挡住身形。
这下有点麻烦了。
在可选的地点上划掉工藤宅的选项,阿笠博士的研究所也一并划掉……
栗山阳向陷入沉思。
这不是完全没有选择了吗!
倒不是没钱在外面开房,但看到他满身血地出现还不会选择报警的地方就那么几个,不管是酒店还是旅馆,总之肯定都不在这个范围里就是了。
从口袋里重新掏出之前被他冷处理的手机,青年找到那两条来自同一个人的未接来电记录。
没选择直接回拨,他试探着先发了条充满着佯装无事意味的短信。
[怎么样?]
没过半分钟他就收到了回信。
[托你的福,还在加班。]
盯着这行安静的文字看了半晌,栗山阳向总觉得每个字都充满着无声的怨气。
他有点心虚,但又觉得自己不该心虚——警视厅要加的班和他平平无奇路过的外乡人有什么关系!
这时,屏幕上又叮咚弹出一条新讯息:
[复活了?]
放在别的语境里还能看成是诙谐的随口调侃,但放在他们俩之间……
栗山阳向放弃挣扎,老老实实地回复:[对。]
只能说是意味深长的双关。
这条消息回过去后,对方的电话很快打过来,大概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话筒里甚至可以听到微弱的风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说来话长。”栗山阳向这口气叹得十分真诚,“说实话,我自己都还没搞清楚原因。”
在对方开口之前,他及时补充道:“而且,我现在的模样不太适合在警视厅门口出现。”
主要是容易被路过的正义刑警抓进去。
电话那头,松田阵平陷入一阵无言的沉默。
……他就知道。
不适合出现在警视厅附近,想也知道对方现在大概是个什么情况。
死而复生,死在前,生居后,即便最后重新活过来、伤口全都愈合,死前的遭遇也会如实反应在衣物、反映在周围的环境上。
青年向来只说伤口都会完全恢复,却从未谈起过濒死的感受。
哪怕是在职刑警,如果有警察经历过死里逃生或是受到严重创伤,也都会被安排行政休假以及心理测试。
那么青年呢?
“托你的福,我和同事都要留在警视厅加班。”松田阵平说,“房间就借给你一晚上,过来拿钥匙,我知道附近有个隐蔽的地方。”
栗山阳向眨眨眼,看着结束的通话,冒出点不真实感。
虽然本来的目的就是借地方处理浑身的血迹没错,可是不是有点太顺利了?
……不,平稳发展才是一般事物的常态吧!
果然是延毕带给他的影响太大了,事情不出点波折他都觉得不正常。
为自己辛酸地抹了把并没有出现的眼泪,按照对方给出的位置,栗山阳向鬼鬼祟祟地摸到附近,凭借着漆黑的夜色里亮着的一点火星和微弱的烟味,成功找到了人。
一见面,对方就直接将钥匙一把丢了过来。
“衣柜里的衣服都是干净的。”松田阵平言简意赅道,“姑且借你一身。”
“谢啦。”栗山阳向伸手稳稳接住,“我会小心的,需要明天早上等你回来吗?”
“不用。”松田阵平抬眼打量着青年,已经干涸的血迹在黑夜里显得没那么醒目,但鼻尖仍然能嗅到一股淡淡的铁锈气味。
但那模糊的神态里却看不出任何异常。
无论是说着要给自己截肢的时候,还是刚刚死过一次、爬起来又得到处想办法处理血迹的现在,青年的态度都与平常没什么不同。
“死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忽然问。
栗山阳向一顿:“怎么忽然问这个?……等会,你们警察加班可以偷跑出来这么久的吗?”
松田阵平淡定回答:“警察也是人啊,多休息一下又不犯法。”
而且这个案子主要是后续的调查和报告比较麻烦,狭义上的真凶——下杀手的米戈基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