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都需要什么条件、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后面这句话并没有被他说出口。
但这并非是他主动停下来,而是原本站在旁边的青年忽然凑得极近。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一下在眼前放大,连瞳孔中映出的倒影都无比明晰。
“嘘。”
栗山阳向竖起食指,将声音压得极低。
“我好像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说话时唇齿间带出的气流,穿过竖在唇边的手指,带着温度向四周逸散。
空气骤然安静下来,栗山阳向很快捕捉到那常人听力几乎难以捕捉的声音:
“嗡——”
-
昨晚的死者确定只有
川岛英夫一人,其他来参加法事的所有人被警方叫到办事处,挨个询问口供。
包括在警方推测中,可能已经遇害的西本健也在其中。
虽然他看起来很害怕就是了。
“既然害怕,当初就不要做亏心事啊。”清水正人忍不住道。
“装模作样,你才是真正的既得利益者吧!”黑岩令子张口便骂道,“我看凶手就算不是你,也绝对和你脱不了干系!”
清水正人顿时也恼了:“你少来污蔑我,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
“我爸爸死了,川岛英夫也死了,三位村长候选人只剩下你一个,你告诉我你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别开玩笑了!”
小小的等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毛利兰困倦又痛苦地坐在沙发上打哈欠,而远离吵架中心的西本健则安静地缩在墙角。
和他蹲在一起的还有平田和明。
“你也收到那封信了?”
西本健:“什、什么信?”
平田和明恨不得捶墙:“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装什么傻,难道你也想像那两个人一样凄惨地死去吗?”
西本健整个人都快贴在墙上了:“可、可是我真的——”
“我跟你这种胡搅蛮缠的家伙没有任何话可说。”那边,清水正人显然已经厌倦了和黑岩令子毫无用处的吵架,丢下一句话后就朝墙角的两人走来。
“我听警方说,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你?”
而与等候室一墙之隔,毛利小五郎和目暮十三坐在桌子后面,还穿着女装的浅井成实则坐在他们对面。
“你原先的名字是麻生成实,父亲死后被东京的浅井夫妇收养,后来改了养父的姓氏。”
目暮十三低头看着手中笔录:“你后来假扮成女性医生来到月影岛,就是为了隐瞒身份,调查麻生圭二当年死亡的真相。”
浅井成实点点头,同时隐蔽地看了一眼缩在桌边的小学生。
显然,凭借对方优秀的身高,只要不主动出声,甚至不用特意躲藏,现场马虎的大人们就已经自动忽略掉他了。
他想了想,收回视线,什么也没说。
“当初龟山勇的死亡证明是你亲手开具的,你能为此负责吗?”
浅井成实平静地点头:“我可以为此负责,龟山勇死于心脏病发是事实。”
“在昨晚的法事上,你中途曾经离开过现场吗?”
“有过一次,我要去洗手间。”
“具体是什么时候?”
“具体的时间不记得,但我当时是在川岛先生之后出去的。”浅井成实道,“不过那个时候,黑岩先生就已经不在现场了。”
目暮十三盯着他的眼睛,语气是十分老练的怀疑:“你当时就只去了洗手间吗?没有去做其他多余的事情?”
浅井成实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管他之前有过什么计划,黑岩辰次的死亡的确完全在他预料之外——
“这是第一起杀人案件发生后,在现场播放钢琴曲的那台录音机。”目暮十三戴着手套握住把手,将机器放在桌面上,“但警方在检查物证时发现,磁带反面竟然还藏着一小段音频,应该是使用时不小心碰到录音键录下来的。”
说着,他按下播放键。
在前面空白的内容滚过去后,录音机里忽然响起滋滋啦啦的声音。
像是因为周围环境而产生的杂音。
半晌,莫名有些刺耳的人声从音箱中响起:“多亏了你来帮忙,不然我一个人可真拖不动这家伙。”
浅井成实忽然多出某种预感。
像是在印证他的直觉,另一个平静的声音紧接着回答:“这是他应得的下场。”
从旁观者的角度听起来,感觉熟悉又陌生。
——这是属于浅井女医生的声音。
他抬起头,冷静地直视着目暮十三质疑的视线。
下一个,外面徒然爆发出一阵骚乱。
“你们要做什么!?”
坐在门边的毛利小五郎立刻起身开门,等候室混乱的场面顿时映入眼帘。
平田和明紧闭着眼睛倒在地上,而原先还唯唯诺诺的西本健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刀,将锋利的刀刃架在清水正人脖子上,让对方挡在自己身前。
后者脸色苍白,大概是害怕极了,嘴唇颤动半晌,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仗着手里有人质,对方胁迫着投鼠忌器的警方一点点退让,从侧门退出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