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参医院是一家主营精神科的私人医院。
四舍五入地简化一下,甚至可以直接管这里叫……
精神病院!
栗山阳向握住梅川孝之的手,神情诚挚:“如果一定要感谢的话,那就请让我住院吧。”
梅川孝之:“客气了,您是犬子恩人,我这个做父亲的当然……”
……
梅川孝之:“?”
-
永久性损伤无法治愈,栗山阳向很清楚这点,但这与他觉得进精神病院就像回家一样并不冲突。
完全不冲突。
毕竟如果只是损失san值,还是可以通过医疗手段进行恢复的。
私人医院几乎不查身份,走关系户渠道入住更是完全省略了这个环节。
栗山阳向推开门,病床两侧没有安装束缚带,被褥洁白柔软,房间窗明几净,大概是给那些轻症病人、或者干脆是来疗养的人准备的。
窗户正对庭院,四方的尖角让人看得有些不顺眼,远处的地平线泛起一抹鱼肚白。
将刚领的病号服挂在椅背,栗山阳向往床上一趴,毫不意外地被兜里的硬物攻击了髂骨,嗷了一声。
他赶紧翻个身把东西从口袋里掏出来——墨镜完好无损地地躺在他掌心。
“质量还怪好的。”
栗山阳向咕哝一句,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随手又将墨镜塞了回去。
原本打算当场物归原主,但被猎犬的攻击给打断后,这东西就躺在他口袋里安静地被遗忘了。
栗山阳向倒没打算把它据为己有,但要让他为了归还失物主动前往警视厅,那也绝无可能。
将这东西抛之脑后,他在床上瘫了一会儿,眼看着远方地平线被朝阳染成金红,这才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栗山阳向从诊室顺来了几张废弃稿纸与一支水笔,此时干脆就着日光,在空白处画下几道弧线与尖角,还有在阁楼记下的数学公式。
在逃脱牧师的追捕前,栗山阳向确定他看到了一个时间线无比混乱的空间,一看就很适合躲避廷达罗斯猎犬这种时空追捕者。
但预想中的效果并没有成真,猎犬还是追了过来。
他可以确定,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但究竟是哪里呢?
看着纸上的笔记,栗山阳向陷入沉思。
窗外朝阳自地平线完整升起,病房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位佝偻着腰背的中年女人牵着年幼的小女孩,踏进房门后突兀驻足。
“抱、抱歉?打扰您了,我的名字是秋田正子。”那名中年女人有些紧张地看着他,“我们后天打算出院,医生说我们可以到这边的病房来过渡一下……”
她的目光落在房间里唯一一张病床上,眼角挤出几道局促的细纹。
栗山阳向转过头,安抚地朝她笑了笑:“您的房间号是多少?”
“是……”秋田正子拿出一本边角微微卷起的病历,随后慢慢报出一个数字。
“那是隔壁的房间。”栗山阳向温和地说,“这里的房间号总是插在两扇门之间,您应该是找错门了。”
他向女人微微颔首以回应她的感谢,目光却落在她身侧的女孩身上。
对方看起来甚至还没到上小学的年纪。在两人进行交谈时,她盯着栗山阳向——准确地说,是他手边的稿纸看了很久,久到栗山阳向以为她会主动开口搭话——但最终,她只是收回视线,沉默地低下头。
栗山阳向瞥了一眼准备离开的秋田正子,对方将那本边角微微卷起的病历本放了回去,封皮上的名字一闪而过:
枡空优。
门扉被轻手轻脚地合拢,栗山阳向看了看天色,记起梅川孝之嘱咐他今天上午可以去做个检查。
虽然一夜未眠,但青年脸上看不出一丝熬夜疲倦,反而带着轻松愉悦。
他不担心检查,就像他不担心为什么梅川孝之要留下他。
而且,空气里消毒水的气味足够令人心旷神怡。
日头渐高,门诊里也多出不少来来往往的人群,喧嚷声为宽敞的庭院增添了不少人气。
松田阵平用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有点想念自己消失的墨镜,转头忽然看到束着低马尾的青年站在诊台边,恰好与他对上视线。
栗山阳向:“嗨?”
松田阵平:“……”
看着对方身上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他一时竟不确定在这里再次见到青年,究竟算不算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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