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盐酱醋等物,这些生活必需品的价格也都有了上涨只是比起反应最直观的粮食而言没有那么明显罢了。
粮价不正常的上涨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离开粮铺后,李长安又接着往前闲逛,周遭渐渐安静了下来,这一片已经离开了最繁华的地段。
“咦。”李长安看到了路边的几个摊子。
这几个地摊上摆放的是书画。
李长安好奇走过去蹲在一个摊子前看地上摆着的书画,很快有一个身穿青袍、读书人模样的中年文人看到了她,走过来招呼客人。
“这位娘子,可有看上的书画?”这个中年文人接待客人还不太熟练,一开口李长安还没说什么,他的耳朵倒是先红了。
李长安眨眨眼,好奇盯着面前这个满脸羞涩的中年男人通红的耳朵看了两眼。
男人注意到李长安的视线后更加窘切,不好意思开口解释:“某姓朱,行三,近来才开始摆摊卖书画,招待不周,还请娘子见谅……娘子若是没有看得上的书画,我现画一幅也可。”
他指了指摆放在一侧的小桌,小桌上还摆着笔墨纸砚。
“朱郎君似乎擅长画花草?”李长安低头看着摊上摆着的书画,最多的是各种各样的花,梅花牡丹还有菊,而后才是鸟兽画,人物画只有寥寥几幅。
“这几幅菊画的好。”李长安认识的朋友中不少都擅长丹青,王维更是大唐画坛翘楚,近朱者赤,一来一去她对丹青也有了不低的鉴赏能力。
这几幅菊的确好,不在笔墨,而是在画中风骨,笔锋尖锐,很好凸显出了菊清傲的气节。
一般来说画如其人,画手会把自己的性格融入画中。可面前这个中年文人却不像性情清傲之人。
不过也说不准,宋徽宗的瘦金体写的也好,风骨极佳,就是他这个人没什么风骨。
听到有人夸赞他的画,朱三郎腼腆又带着一丝得意笑了笑。
“我最擅长画菊。”
李长安翻了翻摆在摊子上的这几幅画,没有特别符合她心思的画,干脆抬头询问朱三郎:“我想要一副花团锦簇的□□画,朱郎君现画要多少时辰?”
“半个时辰足矣。”朱三郎局促道,“只是现画,价格要贵一些。”
他有些害怕自己到手的买卖跑了,连忙解释:“作画十分耗费心血,我用的纸也是上好的洛阳纸,颜料价格也贵,所以画价才会贵一些。”
“多少钱?”
李长安闻言心情更好了两分。
大概是因为洛阳纸是洛阳纸坊生产出来的东西,而洛阳纸坊恰好是她的产业吧。
“一百文。”朱三郎声音不大。
一百文足够买十几斗米,足够一家三口人过半个月了。这个价格放在西市着实有些昂贵。
朱三郎也知道这个价格贵,奈何如今的颜料都是天然颜料,纸价格也昂贵,实在没法再便宜了。
“一百文可以。”李长安十分爽快从钱袋中倒出了一小堆钱,数出了一百文,递给朱三郎。
她身上带着几百文钱,刚才买的那些油盐酱醋都不太值钱,总共也才花了不到一百文,如今身上还剩了三百多文铜钱。
朱三郎给李长安搬了一个小凳,自己又翻出纸笔和黄色颜料开始作画。
李长安坐在小桌边看着朱三郎画画。
“朱郎君为何会在此处卖画?我听你的口音不像是长安人。”
朱三郎手中磨着颜料,道:“我是济南郡人,不怕娘子笑话,我此次来长安是参加科考,只是本事不够没考上。家里凑的盘缠也花了个七七八八,连家都回不去,只能在此摆个摊子卖书画,只期盼能早些攒起盘缠好回乡去。”
“长安城花销实在太大了。”朱三郎无奈道。
他老家济南郡,也就是原先的齐州,物价跟长安根本没法比,他带的盘缠在济南郡够花上一年半载了,到了长安后两个月都没撑住便见了底。
朱三郎翻出一根细细的毛笔勾线:“不过长安城也有好处,我这些书画若是在济南郡卖可没有人会买,在长安,两三日便能卖一副画。”
他倒是很乐观:“说不准我多卖几幅画还能有些余钱回家以后把卖了的田地再赎回来,也能给家中添补一些家用。”
如今交通不便,外地的举子进京赶考花费不少,就是寻常的小康之家供起来也捉襟见肘。
济南郡距离长安城不算近,路费就不少,何况还有到了长安之后的衣食住行花销,这些都要花钱。
“再有几月又到科举了。”李长安道。
三月这次是加开的恩科,并不算在每年的科举考试内,今年的秋后的那场科举依然会举办。
朱三郎眼中黯淡,勉强挤出一个笑:“我天资驽钝,想必是考不上了,也不打算再考了,还是早些回乡种地吧。”
“什么天资驽钝,分明是朝中奸人作祟。”
隔壁摊子上忽然传来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
李长安回头一看,一个身穿麻衣白袍、长相略带些凶悍的中年男子提着凳子过来了。
似乎是听到这边聊天过来插一嘴的。
“这位是严四郎,娘子莫看他长相凶悍,其实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