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理寺北狱前,李长安就看着南边露出了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的笑容。
“来了。”
王忠嗣坐在轮椅上比李长安要矮许多,李长安话音落下,他才看到路那边被几个金吾卫架过来的人。
正是昨日还趾高气扬对他用刑的那个酷吏吉温。
吉温被审问了半日,虽还未被用刑可胆子已经被吓破了,圣人下令将他压入三司按程序审问,吉温被吓得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由两个金吾卫架着胳膊往大理寺北狱送。
他自己是酷吏,更清楚进了牢狱后会经历什么酷刑,只要想一想他往日施加在别人身上的那些狠毒手段如今他都要通通经历一遍,吉温便觉得生不如死。
王忠嗣被放出来了,北狱腾出了地方正好关押他。
“公主。”两个金吾卫架着吉温走到北狱门前,看到李长安后停下来见礼。
李长安笑吟吟推着王忠嗣走到吉温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他,脸上露出了十分诧异的模样。
“呀,这不是吉寺丞吗?本宫想起来了,昨日本宫还在此处见过吉寺丞,吉寺丞今日怎么又来了?”
李长安恶劣一笑:“莫非是还想对王将军施加私刑不成。只是恐怕不能如吉寺丞所愿了,圣人已经下旨将王将军放出大理寺狱,吉寺丞若想在动用私刑,只怕不成了。”
吉温脸色更青,尤其是听到李长安口中吐出的“施加私刑”四字后,两条腿更是忍不住颤颤打着哆嗦。
害怕的模样比昨日李长安把剑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更加真情实感。
毕竟吉温知道李长安不可能真的光天化日当着其他官吏的面一剑刺死他,但是如今他被关入大理寺狱中,是真会被施加私刑、屈打成招啊。
“我是冤枉的……我不认识那些吐蕃人……”吉温双目无神喃喃道。
可没人会听他解释。
吐蕃刺客死在了他的府中,死无对证。倘若不是他勾结了吐蕃,为何那些吐蕃刺客不偏不倚就只往他家里跑呢?
李长安和王忠嗣二人冷冷看着吉温,没有一个人被他的话打动。
忽然,李长安拉起了王忠嗣的右手将他的袖子掀开,袖子下面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这儿曾经只有一道刀痕,是保家卫国的战场上被敌人所伤。”李长安冷冷看着吉温。
“如今却满是鞭伤和烫伤,本宫找不到那道刀痕了。”
说话间李长安走到吉温身前,不容拒绝的一把拉住了吉温的手。
吉温哆嗦了一下,想把手往后缩,李长安的手却像铁夹一般狠狠钳住他的手,吉温挣扎了几下手却纹丝不动。
李长安强行拉着吉温的手强迫他触碰了一下王忠嗣右臂上的刑伤,吉温满脸惊恐拼命想把手往后缩,却无力回天。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道道还带着血腥气的伤痕离自己越来越近,那些血淋淋的伤痕仿佛一簇汹涌的火焰一样要将把他烧得骨头渣都不剩。
他的指尖触碰到王忠嗣右臂上伤口的那一瞬王忠嗣表情没变,吉温却崩溃大哭。
“饶命……你们不能……”吉温已经失去了理智。
刑具用在他身上得有多疼啊!
可吉温等不到回应了。
李长安已经推着轮椅上的王忠嗣往前走了,吉温则被金吾卫架着送进牢狱中。
吉温被扔入了牢狱中,牢房地上还有一摊未被清理干净的血迹。
那是王忠嗣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