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果不其然。
在黑布掀开的一瞬。
熟悉的身影赫然在那笼中。
黑发凌乱,浑身染血,漆黑铁圈紧紧环在男生的脚踝。
生怕跑了似的沉重铁链静静伏在笼中,很长,目测正好能够满场活动,另一段被扣在角斗场一侧的柱子上。
感受到光亮,静静蜷缩的少年动了,像苏醒的野兽一般缓缓舒展身子,最后抬头。
猩红嗜血的眼睛一瞬抬起,没有情感,像一尊杀戮机器。
看着那染着鲜血的脸庞抬起,顾南辞原地怔住。
台上与台下,遥远的距离。
却是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一瞬间,仿佛又回到那个初见的夜晚。
也是这样的狼狈,浑身沾血,像只被丢弃的宠物,奄奄一息在路边。
对着路过的自己拉住袖子,弱声请求着。
捡垃圾小少爷裴煜故作不在意实则将瓶子宝贝揣怀里。
然后一抬头,发现顾南辞的不对劲。
皱眉,瞧见是角斗要开始,
“宣传了半天合着就他啊?瞧着也不怎么中用的样子……这瘦巴巴的,能打得过几场?”
“几场?”顾南辞神色一厉,捕捉住关键词。
听到顾南辞开口,裴煜眉一挑,仿佛终于找到不动声色留下来的台阶。
一个眼神示意祁清络去把门关了。
拿腔作势地轻咳了下,“这边的地下角斗,先上台就是守擂的,打赢一场,记一分,九分通擂,就算是守擂成功。”
“不过,啧,就他这……怕是一场都挺不下来吧……”裴煜皱眉,不看好地摇摇头。
“这种角斗很少见,统共也没开过几场,一般都是两方一起上台的普通角斗。这次也不知道是抽什么疯了,居然搞起擂台战……哪两边杠起来解决不了的事——”裴煜蹙眉疑惑着。
顾南辞拧眉紧接问:“如果,守擂失败……会怎么样?”
“失败?”裴煜愣了下,“那就躺着下去呗,运气好的还能留口气。运气不好的直接拉进棺材。”
一时间,顾南辞心沉到谷底。
在她和裴煜说话间。
铁笼被打开,方凉从笼中被放出。
显然,看到宣传了大半天,还搬出极洲的名号,以为是什么厉害家伙。
出来的居然是这样一个干瘦蜷屈的男生。
奚落,鄙夷,不屑。
全场一片倒彩声。
方凉没反应,冷漠的双眼泛不起一丝波澜。
静静站着,一言不发,像是失去生机死了似的。
对面,一个同样的铁笼被推上台。
不同的是,在这边黑布揭开的一瞬,满场是鼓掌赞叹。
这位明显就很符合角斗猛士的形象了。
大块头,一身横肉,目光凶悍,小山一样的身躯跳下笼子后感觉地都要抖三抖。
看向对面瘦弱的敌人,扯出抹轻蔑的笑,两个拳头相互一碰,扭扭脖子。
眼神发狠,像是要扒下一层肉似的,恨不能当场撕碎那猎物。
看顾南辞愣怔着,一眨不眨看着
三楼和他惯常呆的顶层房构造不太一样,裴煜扫了圈,终于看到这边的包厢音响按钮。
按下,被关闭的音响开始工作。
解说的声音透过音响传来。
不过介绍已经结束了大半,打开时也已经到最后的宣读开始:
“
尖叫声沸腾。
无数人神色激动地喊着猛犸二字。
刺耳的杂乱声吵地顾南辞脑子嗡嗡响。
察觉到那不适的皱眉,裴煜又把那音响键关了,附和道:
“确实吵,我一般也懒得开,就这么看着也挺好。”
顾南辞没说话。
安静没两秒的宋知闲却突兀插道:
“这边的角斗,是有下注的吧?”
裴煜愣了秒。
看着一个箭步窜自己身边的宋知闲。
僵硬了秒。
虽然澄清是大外孙,但这好感也不太多。
一旁的热心市民祁清络却是立马解惑:
“有是有,不过得小额。平常的普通角斗多,像这种一年都难得遇一回的擂台战,多是两个仇家无法调和又不想两败俱伤的搏命,这才搞这这种东西。”
“一般按输赢到各关定不同的协商条件,能通擂就守擂一方得利多,攻擂越早攻擂一方就获利多。不过守擂车轮战肯定吃亏些,定条件的时候就会偏向些,也多是求人的弱势一方。反正两家自己定,互相绷住利益不亏就行,咱们就是顺便蹭个热闹看比赛!”
“话说,我上回见打擂的都是几年前了……这种不常有,毕竟能闹上这台子的少,找到可以通擂的人选更少,没啥把握很少有人干这种事。”祁清络怀念的语气。
一通认真科普。
顾南辞听得点头,对这地方又多些了解。
宋知闲却是眼睛一亮,立马转身拉住热心市民祁清络,
“快快快!小额也行!在哪儿下在哪下!”
被宋知闲一通晃悠,祁清络很是单纯地带他在面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