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壮的战马在土路上狂奔,披着遮挡风沙的斗篷的轮廓坐在马背。几个小时的赶路之后,一座坐落在广袤农田的小镇浮现。
风尘仆仆的骑士抬起头,露出一张遍布胡茬的脸庞。
奔驰的战马放缓速度,马蹄踢踏声沉闷地响在金黄的麦田之间。
农夫们在矗立着稻草人的麦田里辛勤,一片宁静村庄的模样——但当他们向骑士投去注视,那种漠然似乎不怎么欢迎外来者。
骑士来到镇子的矮墙前,得知外来者出现的民兵关闭大门,站在矮墙上问他:“异乡人,你是谁?”
“我带着北境之王安南·里维斯的警告而来。”
法斯特举起《星月湾新闻报》:“北上的卑劣鼠人蒙蔽了王都,覆灭紫罗兰王国,跨过边境,势如破竹向王国进发!”
矮墙上握着粪叉、猎弓的民兵相视一眼,犹如听见什么笑话,发出带着浓郁口音俚语的嘲笑:“滚回去你这被地精踢了头的蠢驴,我们不认识什么安南!”
“那你们总该认识鼠人。”法斯特高呼:“鼠人大军离伱们最多200里远。”
这回的真切警告让民兵们噤声,他们色厉内荏地喊道:“异教徒,滚出去,否则我们要联系裁判所了!”
“在鼠人不多的情况下,是的。一半圣杯骑士都和清道夫有关。但你不该奢求一个史诗,四个大师和一群精英、普通职业者能帮你们解决一个鼠人氏族。”
法斯特深深凝视陷入惊慌的小镇,扯着缰绳转身,毫不留恋的往北方逃离——
从镇子里传出急促的钟声,攫住了所有迷茫的民兵的心脏。
他一路向北,沿着道路途径领地和小镇,但人们对王国的信任根深蒂固,或者说,这里可是王国腹地,鼠人怎么可能一声不响地跑到这儿来?他们才不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说的胡话。即使有人惴惴不安,也因周围其他人的态度而放松。
其实伊莉摩雅丝说不定一天就能到雪山要塞,但一头蓝龙会被白龙族群视为挑衅。以及深层的威胁:冰霜巨人看见蓝龙会想起先前的仇恨。
安南陷入沉默。
安南婉拒这位过于热情的清道夫崇拜者,然后他又透露出先前被奥尔梅多驱赶的王都骑士的下落:“那些想要缉拿你的人居然跑到了丰饶城让他们派兵攻打你,我们不会答应的!”
“它们到处都是。”
“成功了吗?”安南问道。
到了微风城,安南还要北上前往雪山要塞。他没带什么东西,法师袍扛得住雪山上的寒冷,因为路途遥远,安南还选了一只最强壮的白龙作为坐骑。未成年的白龙承担未成年的安南正好。
“杰克……我真是不敢相信……见到你真是太棒了……你想要我的钱吗?或者帮你擦一擦靴子?”
“我一直以为清道夫是鼠人的克星。”安南说。
“你太沉了。”
“托比不会伤人,不过也别离得太近,准备些冻上的牛肉喂给它。”
安南嘱咐广场上的卫兵官,坐上奥尔梅多的马车前往清道夫总部。
“什么意思?”
奥尔梅多前些时候派了一队骑士前往王都。现在看来他们没机会抵达王都了,甚至可能已经出意外了……
把法斯特丢回新初始号,安南将星月湾的事务交给英格丽特,爬上白龙的背脊,在街道上的人们的仰望中前往微风城。
“其他城镇的清道夫呢?”
翻滚出传送阵的法斯特撞得书桌挪位,安南接住落下来的笔记,看着法斯特爬起来:“你看起来还好。”
“我们只能在临死前多杀些鼠人。”百夫长的回答简单得残酷。
“现在你们相信了?”
“我们的很多士兵还不知道怎么对付鼠人。”
卫兵驱散城主府前广场上的行人,让掀起尘风的白龙落下。
法斯特望了眼听见动静进来的艾比,继续说道:“不用再试了,说不定所有人类城镇都被鼠人混了进去。”
看呐,连贵族老爷都没跑,他们跑什么?
甚至卫兵还想将这个危言耸听的骑士抓起来,并且他们真的要这么做。卫兵们将他围绕,而在法斯特准备冲出去时,发现一道披着黑袍,佝偻的轮廓向这边靠近。
“奥尔梅多告诉了清道夫,他们不会坐视不理。我现在就出发,去微风城。”
“因为偷袭没成功。”法斯特咧开笑容,“换成法师或者别的战士这会儿已经死了。”
奥尔梅多陷入深沉的沉默。
“呃……不用。”
出去的路上,安南看到了一个没什么特别的面孔。若说有什么特别之处,他那热情洋溢的眼神让安南有些不安。
“所以你们没法在这件事上帮忙吗?”奥尔梅多问。
安南跃下龙背,来到奥尔梅多身边。她新奇地看着白龙:“我可以……”
“谢谢你。”
百夫长凝视着安南:“你认为他们还活着吗?”
“它是鼠人!”
法斯特抬起了头,因为在南边的天空,大片乌鸦飞起,混乱地盘旋在丘陵上空。
“老鼠就像打翻的屁精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