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馨瑶来这里已经过去了三年,庄子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她望着眼前‘接天莲叶无穷碧’的盛景,惊喜的问:“爷真的让他们把湖扩大了?”
“嗯,可还满意?”
去年南巡时,因喜欢江南水乡,所以去秦淮河享受了两回,当时四爷哄她要把庄子改建,将原本的池塘扩大些,再摆个画舫。不过四爷当时说的略微敷衍,转头她也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再没提过,不曾想四爷早已下令动工了。
一个男人,记得对你的承诺,无论大小,都足够让人欣喜。
胤禛握着她的手,沿着湖边缓缓散步。当初她发现海东青的凉亭,也被推倒重建,变成了临湖的水榭。这水榭形制类似花厅,四面以槅门敞开,外侧还有护栏。走到水榭这里,馨瑶刚想登楼梯上去看看,四爷却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哇!”
绕过水榭,一艘小巧精致的二层画舫矗立在眼前,果然像她当初说的那样,不似秦淮河的画舫一般豪奢,可却另有一种古朴天然的雅韵,和这周围的山水农田极为搭配,毫不突兀。
馨瑶露出两颗米粒大小的梨涡,笑的一脸荡漾。她松开四爷的手,如同不谙世事的纯洁少女一般,雀跃着小跑过去,连背影里都透着一股子欢愉。
胤禛瞧着她这副样子,心里也立刻被一众满足感所填满,他带着浅浅的笑意走到馨瑶的前面,一个跃步跳上了船,然后回神朝馨瑶伸出了手。
两人在画舫上赏景,又顺道一起用了些点心。盛夏的午后原本焦躁,但这画舫二楼四面槅扇大敞,湖水的清凉通过微风习习吹过,吹散了燥热,远处荷花的清香也怡人心神。
馨瑶懒懒的靠在榻上,曲着腿小声抱怨道:“还是家常袍子舒服,要是能穿汉服就好了。”
因着今日出门,虽然全程都是在马车里,可她还是得按礼制换上常服旗装。虽然名为常服,但其实算是礼服的一种,比她平时里穿的那种连衣裙袍子更板正端重,上下基本就是直筒,所以她现在这么靠着就不方便。
“想穿便穿,这里不比府上,哪有这么多顾忌,你高兴便是。”
“真的?”馨瑶发现她在四爷这里,似乎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特权,“那我穿汉服也行?”
在江南体会了一把汉服之后,她发现确实比旗装更方便舒服,而且也能不动声色的凸显身材,谁不爱俏呢?
胤禛含笑点点头:“当然。”在江南买的成衣其实很适合她。
想到这里,胤禛又道:“左右无事,不如你去换身衣服,爷来作画。”
馨瑶欢喜的换了一身月白绣金丝如意云纹的立领长衫,下着浅碧色织金纱马面裙,头发梳成随常云髻,只侧插了一只温润通透的碧玉簪子,又在发髻上簪了一朵刚摘下来的小朵百合。
她先来到门口,偷眼观瞧四爷正专注的准备的作画工具,忽然玩心起。平日里戏台子上的旦角儿总是拿捏的那股子温婉的劲儿,正是四爷喜欢的那种。今日好不容易她也换了身衣裳,便也想过一把瘾。
馨瑶微微垂着头,手拿着淡墨山水素绢团扇,拧着腰聘聘袅袅的走了进去。
果然把胤禛看呆了一瞬。
馨瑶又抬起头,用团扇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含着笑意的盈盈美目,含羞带怯的望向四爷,眼神里透着勾人的欲说还休。
这番表演很到位,胤禛起身绕过桌子,一把扣在她柔软的腰肢上,问道:“让爷看看,这是谁家的小美人,竟跑到爷的船上。”
馨瑶捏着嗓子,细细说道:“奴家是来找情郎的。”
“那还不把扇子移开?不识全貌,情郎怎么认你?”
可馨瑶偏不肯拿开,两人闹了一番,差点擦枪走火,才及时收住。胤禛捏着她的耳垂,目光灼灼,道:“以后可多穿。”
馨瑶调戏不成,反而惹得自己满脸绯红,赶紧离开他怀里,问道:“我摆个什么姿势好?”
“你随意。”此时的胤禛觉得,瑶瑶怎样都好看。
馨瑶想着人物画得画好久,得摆个不累的姿势才行,因此她斜坐在榻上,倚着美人靠临窗远眺,给胤禛留了个侧脸。
胤禛也对这个构图很满意,经过一个时辰的专心致志作画,终于完成的这副《美人临窗图》。
这副画有些特别,构图似乎有些西洋画的层次技巧,神韵却仍然是传统的写意风格,给馨瑶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美感。她很喜欢,立马让人去装裱好,说要挂起来。
“宫廷画师里还有西洋人,画人物肖像另有一番风格,你若喜欢,改天可以叫个人来。”
馨瑶心里高兴,因此动作也随意了许多,她搂着四爷的脖子,眨着俏皮的眼睛道:“我喜欢爷画的。”
胤禛十分受用,大方表示道:“以后爷给你多画几张,让你挂满内室。”
两人带着弘历,在庄子里过得十分惬意,不知不觉就熬走了盛夏六月。
原本他们计划待到七月末,因着六月太热,四爷说好了七月凉快些就教她骑马的。可七月初,也不知四爷得了什么消息,脸色有些凝重,却没有对她说具体的原因,只是提前收拾行李回府了。
馨瑶原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