袒,怨不得四爷会生气。她感觉自己都能想象出来四爷板着脸在宫里怼人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
又转念一想,四爷回来留宿,一旦她就中奖怎么办?虽然孩子早晚要生,可郭氏刚刚才难产离世,她心里怕得很,怂的直想把这件事往后拖,要不……先报个月事吧?先拖个几天,等她心里过了这个阴影再说。
…………
胤禛带着工部几个主事,出了京城直奔西南方向,分段巡查永定河。永定河为天津口的海河支流,是直隶地区最重要的一条河。当年明成祖朱棣定都北京,除了因为是他的封地老巢,还传说是这北京城背有整个燕山山脉怀抱,前照永定河,正是风水学上说的‘藏风聚气’之地。
康熙最看重漕运治河一事,不然也不会专门设置河道总督一职,黄淮两河离京城太远,出来巡视一次劳民伤财,是以他便把京畿永定河当做治河的试验对象。胤禛自小不知跟康熙来过多少回了,是以这种差事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查勘了夏汛时期的水位以及堤坝的修整情况,胤禛还带着几个主事便装出行,微服私访这附近的村庄。
夏日炎炎,胤禛的两层的薄绸很快就湿透了,恰好这处村口有一个简陋的茶寮,胤禛转头看其他几个主事也都是晒得黑红,脱力难耐的样子,便翻身下马,招呼大家去茶寮休息一番。
苏培盛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拿出一对素净的甜白瓷茶碗。贴身的侍卫自去看着后头的店家打水煮茶。
虽然他们没打出旗号,但是一行几人皆是高头大马,又见领头之人气度不凡,连喝水都自带茶具,便猜测或不是谁家少爷路过此处,皆远离了他们这一桌,等闲不凑近搭话。
胤禛默默擦了一把汗,灌下去一碗粗制凉茶,放觉得好受些,与几位大人闲聊几句,预备再歇一刻就走,不想一旁的屋舍里起了喧闹之声。
竟是一个二三十岁的青壮男人被她媳妇追着打了出来,那男人抱着头,连鞋都只穿着一个,跑的慌不择路,身后追着的妇人举着个扫帚,虽然没真的打上,可也气势汹汹,不依不饶,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你个挨千刀的死鬼,一天到晚不知道去哪鬼混,你好有脸回来?还不快给老娘去干活!”
一旁离得远的村民在哄笑,几个工部主事看的直瞪眼。妻子都以贤良淑德为要义,纵然他们谁家的媳妇强势一些,尖酸刻薄一些,左不过一哭二闹就是极限了,哪里见过真的操家伙要打人的悍妇呢!
一位主事年岁不大,轻笑一声调侃道:“今日方知什么叫胭脂虎。”
这边两人还在闹,这一家里又出来了一位,几个五十多岁的老爷,精瘦干瘪,瞧着精神倒好,举着个烟袋锅子慢悠悠朝茶寮走来,一屁股坐在胤禛这一桌的后面桌子上。
店家给他倒了一碗凉茶,笑嘻嘻的打趣他:“老爷子,你家这对活宝又闹上了?”
一旁有人跟着起哄:“就是,要我说这种婆娘休了才好,就得让她知道知道厉害。”
“就是,你儿子条件也不差,哪里划拉不着一个贤惠的?”
老头吧嗒吧嗒抽了一口旱烟,朝他们扬着下巴颏:“去去去,小孩子家家懂什么,贤惠有什么好?”
一旁的小伙子不服:“老话说娶妻娶贤,你看咱们村王财主家的儿媳妇,又漂亮又贤惠,哪里不好?”
以往这种事闲话,胤禛是没有心思理会的,喝完了茶就该走了,不过出来这几天,他倒是想起小格格来。他怕她心思单纯,将来会招致祸事,可等她真的努力去改,他又发现小格格好像跑偏了——规矩起来的小格格瞧着没以前可爱,和他相处时觉着怪生分的。
他自己也挺纳闷的,无论是福晋,还是宋氏李氏,都没让他遇到过这种问题,似乎她们天然的就把他伺候的很舒服,就连福晋那样一板一眼的,也是性格所致,从来没让他有过违和感。
小格格现在却别扭极了。
这时,他听到老头开口说道:“娶妻娶贤是没错,可你个毛都没长齐的生瓜蛋子知道什么叫贤惠?”
“呦,那您老给说说?”
老头咂咂嘴,仰着头道:“贤惠不是表面功夫,一心一意为丈夫好,为家里好,才叫贤惠呢!要是光看着和气,其实心底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那日子过得有什么意思?我就觉得我儿媳妇挺好,管得住那个不争气的混蛋玩意儿。”
大家听了老头的话,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
胤禛看看时辰,起身领着大家打马去了下一个地方。路上他就想,或许上次不该用力过猛,把小格格吓成这样。到了现在这般,小格格觉得憋屈,他自己也闹得好大没意思。
就像这老头说的,他要的不是表面功夫。
巡河之事进行的很顺利,半个月后胤禛一行准时返回京城,照例在庄子上休整一番后,第二天一早便进城。
馨瑶一听说四爷明天就回来,纠结了半晌,最后叫来白鹭:“你去跟张起麟报备一声,就说我月事来了,这几天不方便。”
“格格?”白鹭惊讶的看着她,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馨瑶欲言又止,半晌才期期艾艾的说:“我还……还没做好准备呢。”
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