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一块一直空着,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身体如一具空壳,按部就班的做着认为应该去做的事情,无论是组建组织, 宣传理论, 传递思想……
我将会成为这个世界的罪人,火将席卷世间每一处,我知道自己终将得到胜利, 或许在多年之后会作为先驱烈士,塑像摆在市政厅大门口,所有人在特定的时间会来缅怀我。
他们在心痛着新世界来临之前, 伟大的首脑lisen就已经牺牲了,无法亲眼见证那个世界……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活下去的意念。无根浮萍, 在这片人类构成的汪洋大海里,找不到能够拉住我的线。
“姐姐~”
软软的小孩扑进我的怀里,绿色的眼睛像宝石一样, 在黑暗的房间也闪烁着光亮。
那是在我收养乱步三天后的一个夜晚, 太宰还没有来, 家里就只有我和乱步两个人。我当时大约又是从那个粘稠的空无一物的孤寂噩梦之中强制的苏醒吧,看到了乱步尚且有些睡意未消的眼睛,勉强清醒着低声安慰我。
“姐姐,不怕不怕哦,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他如此单纯的认为,只要睡一觉什么烦恼都可以消失。但哪有那么简单呢。
我在收养乱步的时候, 是秉着利用他的心态, 但我没想到这个孩子, 竟然轻易的击碎我的心房,让我开始为他心疼起来。或许是因为他的眼泪太烫人了,他的眼里是无尽的孤独和空茫,他恐惧于往外界踏出一步,想要寻找自己的安全屋。
我同样如此害怕着,比起还有着过去,有过亲人的乱步,即使已经失去但起码他有失去的机会。而我,自苏醒后一直一直都是一个人,假的家庭和家人,假的身份来历,都是虚假的。
唯有心,是真的在跳动着。
我抱紧了这个孩子,他没有挣扎,而是在我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像只猫儿那样窝着。第一次,我抛弃了所有的心绪,而是用一颗平静的没有算计的心去尝试着贴近这个孩子。
“乱步……真可爱啊……”我如此低声喃语,头埋在他的肩膀蹭来蹭去,他被蹭的发痒,咯咯咯的笑着。“真的好可爱……”
如果真的是我的弟弟就好了。
有点后悔了,当初不该用那种心态将他带回家。如果他知道真相的话,一定会离开我的吧。
真有那一天,能不能在我这具身躯死掉之后,才离开呢。至少在我仅剩1年的寿命期间,让我短暂的休息一阵,做一场美梦吧。
原来我,一直都在害怕一个人呀。
时间回到现在,从回忆之中抽离出来的我,心情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些孩子。嘴角的弧度没有下抿,微微的扬起,笑起来一定很温柔吧,毕竟每天都对着镜子练习。
但其实,我并不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
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因为看不惯乱七八糟臭气熏天的世界,就想要将之净化的愤青、冷血之徒而已。
“那么告诉我吧,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我是霏音,在人和组织里我是他们的首脑‘lisen’,与英文中的listen谐音,所以有些人会称呼我为‘音老师’。我也是如今国际知名的圣邪派主义的作家霏音老师。我是身边人所认识的夏目音,夏目漱石的侄女。
抛去这些外部认知的代号,我只是一个连真实姓名都忘记了的,无过去之人。
乱步、绫辻、太宰、中也和红叶。他们五个人在我面前站成一排,红叶喟叹着上前一步,轻声抱怨:“真是的,一到关键时刻你们这些臭男生就靠不住呀。”
她双手交叉掩在宽袖之下,抬起袖子挡住嘴唇,看着我的眉眼弯弯带着笑意。“因为姐姐很奇怪啊,温柔是真的,包容是真的,疼爱是真的,但好像一直都在为什么事情困扰着,挣扎着,想要为姐姐解惑,但就我的话是办不到的吧,就去求助他们了。”
红叶指着身后的绫辻乱步和太宰。“被他们狠狠压榨了一顿呢。大家都很努力哦,不仅是武侦社、港口黑手党,就连异能特务科,好像背后有什么东西追赶着,想要变得更强大,认为只有那样才会缩短与姐姐心灵的距离吧。”
“红叶你最大的问题就是,总是喜欢用这种委婉的方式说些容易有歧义的话。”绫辻啧了一声,“直接告诉姐姐吧,第一次怀疑是姐姐昏迷之后,小旭说你的异能力被剥夺了,但就算世界意识强制性的剥夺了你的力量,之后被王之剑盯上的事情就说不通了吧。”
“从那时候开始怀疑的吗?”我如此问。“但是,正因为我没有成为王权者,才更加深了我被世界厌恶着的事情吧。”
“那反过来想呢。”乱步道,“不是世界厌恶你,而是姐姐厌恶这个世界,而拒绝它所赐予的力量和才能。”
我懂了。我虚了。身体的力量在这一瞬间流失掉,我坐在办公桌上仰天长叹。“是我太松懈了,被你们建立起来的温室给软化了啊。”
这是我的错误。“爱啊,真是不可思议的东西呢。”所谓的爱到底是什么呢?以为是我将流浪的猫猫们保护起来,将他们养在温室里悉心的照顾着,没想到反而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