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当日,我们三人乘着出租车跟在搬家货车后面,抵达了武内先生所说的那套住宅。武内先生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他今天还将我未来的专属编辑也带来,说是让我提前认识一下。
所以,当我下车看到武内先生身后的那位年轻人时,正因为知道对方是我未来的编辑,才会那么吃惊。
“啊!是织田作大叔!”太宰指着那个酒红发的青……少年,大声喊道。
乱步一如既往的摆出先知风范,他摸着下巴连连点头,顺手给我怀里的太宰一个肘击。
“笨蛋,别在大街上大呼小叫的,拉低咱家的格调。”乱步摆出兄长的架势,对太宰训斥道,“我们家可是未来世界大文豪的弟弟,名副其实的书香门第。”
太宰恍然大悟,一脚踩上乱步的后脑勺,才受教似的正了正面色,朝脸色黑沉的织田作之助轻轻颔首。“日安,武内先生,织田作大叔。”
我都没眼看。乱步这两天总是在吹我会成为世界级的大文豪,吹着吹着连他自己都信了,偏偏太宰也跟着他胡闹,就像小孩子炫耀稀罕玩具一样,我那块的租户也都听说了这件事。
幸亏今天以后不再住在那里,否则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些前邻居们,堪称羞耻。今天与房东交房时,还被调侃了几句呢,想想都脑壳疼。
我与武内先生打了招呼,武内先生的心情很好。“霏音老师,您家的弟弟们都很有精神啊,看起来就聪明伶俐,说不定您家还会再出两个文豪哦。”
“不过是小孩子攀比下的戏言,您就放过我吧。借您吉言,若是他们两个以后愿意从事文学工作,我也会尽全力支持他们的。”我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客套性的恭维,转而看向织田作之助。“这位就是您电话里说的,我的编辑吗?”
我很想问武内先生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这个长得很着急的少年,他可是名杀手啊,还是跑上门威吓我的可怕读者啊!
想到这里,我的腿都有些软了。因为我记起来,对方那一整麻袋的信(书?)件,已经被我烧掉了。
织田作之助神色不太对劲,看起来不是很情愿,若不是他身后没人,还以为他脖子上架了一把钢刀。他深呼吸几次,才咬着牙闭上眼,朝我行了个九十度鞠躬大礼。
“日安,霏音老师。我是织田、作之助,拜读您的大作后,犹如醍醐灌顶,让我重新正视自己的人生与未来,请您大人大量原谅我之前的失礼……”
说着说着,一个一米八的大汉就在我面前,落泪了。他仿佛深陷进什么不堪回首的记忆之中,说话断断续续时而哽咽。“要是不能成为您的编辑,我这辈子都吃不到辣咖喱,还得坐一辈子牢看着狱警一天三餐吃辣咖喱给我看……您救救我吧。”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求救的武内先生乐呵呵的笑着,无视织田作的异常和他惊人的话语,反而随手拍了一下这位少年杀手的脑袋,笑道:“哈哈哈~原来你们之前认识啊,那就太好了。这位织田小伙是社内空降的关系户,东京的大老板特地给我打电话将他塞进来,我给他做了些紧急培训,还是勉强能够胜任的。”
从武内先生的口中也能得知他对于这位空降编辑的些许不满,可是……会不会太过平淡了点?
“呃…武内先生是真的没听见吗?他说……坐牢什么的……”至于吃不到辣咖喱为什么会摆在牢底坐穿前面,我不想去思考少年杀手的脑回路,我就是很不安,就很忐忑,就很害怕。
“您好,请问东西现在可以搬进去吗?”搬家公司的员工在旁边左等右等,终于等到插话的时机,擦着汗走过来问。
我急忙点头,接过武内先生递过来的钥匙开了门,因为没有大件,就是一些日常用品衣物之类的行李,搬家公司的人两三趟就弄完了,等我付了钱,他们笑着行礼,毫不留恋的离开。
门前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我请武内先生进了屋,刚进去太宰和乱步就哗的一声叫出来,我比他们好一点,就是擦了几回眼睛。
外表看起来很寻常的二层住宅,进去后才发现里面是现在少有的精装修。玄关有吊顶的置物柜,喷白漆的鞋柜容纳空间很大,还有专门置放雨具和运动器材的地方。
进入玄关,整洁又宽敞的客厅一览无遗,落地窗的磨砂玻璃透过斑驳星点的日光,照在天蓝色花纹壁纸的墙壁上,一眼看去像是望见了大海的盈盈水光。
实木地板上摆放着一个茶几,上面是一个长脚花瓶和一套种花家的茶具,花瓶插着一束百合花,娇嫩的花朵上点缀着露珠,看起来格外娇艳。一套三件的浅青色布艺沙发,25寸的最新款彩色电视机,菱形木架隔断后的长方形餐桌,还有足够三个人并排站立的厨房……
“姐姐,这个浴缸好大啊!”太宰早就从我怀里溜下去,他第一眼就跑进了浴室,转了一圈蹬蹬蹬光着脚丫跑出来,他摊开小手朝我展示一手的白色泡泡。
“还有沐浴露哦,是小孩子用的,宰宰今天要洗泡泡浴!”
“哇~冰箱里好多饮料哦~还有冰冻的红豆糕,太棒了!”乱步兴奋得上蹿下跳,把所有的柜子都打开,发现惊喜时还大力的鼓掌叫好。“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