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不和谐的叫声立刻停止,短暂安静片刻,德妃沉声喝道:“何人在外面?”
金刚鹦鹉比她还威风,毫不客气张嘴就还击:“国鸟大人。”
顾落英:“.........”
顾落英恨不能掐死这只傻鸟,这下好,偷偷溜走都不行了。
值夜的太监宫女不少,听到声音立刻赶了过来,虽然拦不住顾落英,但看清长相没问题,最主要,金刚鹦鹉太醒目。
一番乱哄哄过后,德妃披着衣服出来:“是谁?看清了吗?”
负责管事的太监不敢隐瞒:“是,是英嫔娘娘还有国鸟大人。”
郁春白也在,她和德妃的小日子差不多,为了行事方便,最近一直住在德妃这里,听到动静也赶来了:“顾落英?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娘娘,您看要不要现在就过去跟英嫔娘娘打个招呼?”管事太监不是外人,着急道,“万一,万一她把这事传出去,皇上肯定会大怒。”
德妃想了想,笑了:“不用。”
郁春白短短时间接受了现实并很快适应,她想不明白:“姑姑?”
房事自然不能再继续了,德妃让男子退下,轻轻饮了口茶:“怎么?怕了?”
“侄女不怕。”皇上允许的,没什么可怕,但终究见不得人,郁春白忧心忡忡道,“侄女只担心皇上认为我们办事不力,让其她几位拿住把柄。”
德妃赞许点点头:“不错,能想到这点,姑姑没看错你,那我问你,姑姑和那几位比起来如何?”
德妃在后宫按位份排第四,家世同样是。
郁春白没立刻回答,仔细想了下似乎有点明白,眼睛一亮:“姑姑,您想让父亲上位?”
“皇上的心思深着呢。”德妃轻声叹口气,“我们四个看似都有机会,彼此立誓绝对内斗,可自古以来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皇室血脉那么机密的事,怎可让第三人知道,打开始起,就注定不死不休。”
“拼谁先生出儿子,拼谁能得到皇上的认可,实际能靠的只有自己,且不说皇后娘娘的娘家势力,皇贵妃咱们郁家都不是对手。”
从进宫起,德妃还是头次这么认真给郁春白交底。
她真的挺不容易。
谁先生下冒牌皇子其实不那么重要,她让郁春白进宫,表面看占了先机,但最多算小伎俩,如果真迟迟生不出,其她几位没准直接抱养。
至于谁最后能坐上那张龙椅,皇上说了算又不算。
谁的腰杆硬拳头大,谁才能笑到最后。
皇后娘娘的父亲乃当朝宰相,权倾无双,皇贵妃娘家稍微差点,但有钱,真要等四人都有了冒牌皇子,她拿什么争?
事成之后,会放过她?
不会说话的死人才最安全。
郁春白听的脸色发白:“姑姑,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皇上不满意顾家多时了,让顾晨出征不得已。”德妃胸有成竹笑笑,“让人传出去,传的越大越好,你放心,着急的不是咱们,是皇上,他比任何人都怕我们出事。”
郁春白还是不放心:“那姑姑的名声?”
“命都快没了,名声有个屁用,只有你父亲掌握兵权咱们才能活命。”德妃走到窗前,看着无垠夜空轻声道,“也该变天了,你猜,顾晨如果知道唯一的亲妹妹出事,会怎么做?”
另一边,顾落英一口气跑到好远才停下看看身后。
没人追。
“顾二蛋。”金刚鹦鹉非常不高兴,它正听到兴头呢,用有限的词汇表达不满,“跪下,放肆,大胆,拉出去狠狠打。”
全都是不知道从哪里听来学会的。
“我先拔了你的毛。”顾落英毫不客气揪住它尾巴,“你把我害惨了知道吗?”
金刚鹦鹉最爱惜羽毛,尤其尾巴上的,那可是它讨皇上欢心的资本,吓的回头就啄,趁着顾落英松手,赶紧跑。
顾落英那个愁,接下来该怎么办?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吗?
候珠玉等候多时了,见她蔫头耷脑进来恶狠狠道:“你还知道回来呀?都什么时辰了,让人知道你大晚上到处乱跑,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现在已经快掉了。”顾落英关上房门窗户,喝了一大杯茶压压惊,低声把刚才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候珠玉:“.........”
候珠玉艰难地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亲眼看到德妃和一男子私通?”
顾落英有点无力点点头,生怕待会忘记,拿起笔墨赶紧画。
人物素描和画画不一样,讲究真实和人物主要特征。
候珠玉不敢打扰她,等画完仔细看了几眼摇摇头,没见过。
“顾姐姐,这事你得听我的,当什么都没看到。”候珠玉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切道,“千万别让皇上知道。”
顾落英意味深长看她一眼:“为什么?”
候珠玉顿了下:“因为........因为德妃深得皇上喜爱,高居四妃之一,姐姐只是个嫔,万一皇上不忍心惩罚德妃,姐姐可就麻烦了。”
顾落英不屑冷笑:“你撒谎。”
候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