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叔。”
两人都同吴优打招呼。
吴优揉了揉颜布布脑袋,问道:“你们哥俩这是去哪儿啊?”
封琛说:“随便走走,消食。”
“别乱跑,这几天最好就在屋子里。”吴优瞥了眼颜布布,将封琛拉到一旁低语:“你知道楼上那一户人被吃掉的事吧?”
封琛点头:“知道。”
“开始说是变异种,但是下午的时候,西联军将整条船翻了个底朝天,连那些通风管道都爬进去看过了,根本就没找到什么变异种。”
“没找到?”封琛皱起了眉。
“是啊,不管什么变异种,吃了人总要留下痕迹吧?可是什么都找不到。”吴优声音压得更低:“我怀疑这船上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封琛疑惑地问。
吴优对他挤了挤眼睛:“以前这艘船的航线是去希图洲,那里气候炎热,又穷,经常流行各种瘟疫。据说有次船上的人被传染上了一种流行病,整船的船员都死光了……没准他们的鬼魂就在船上。”
封琛这才明白吴优说的不干净的东西指的什么。他虽然不信这些,却也没有反驳,
只笑笑道:“我知道了,吴叔,我会注意的。”
“嗯,别乱跑。”吴优又摸了下颜布布的头,“你们去走走吧,早点回屋。”
“知道了,谢谢吴叔。”
“谢谢吴叔。”
知道没有找着那变异种,封琛心里也不太踏实,带着颜布布在通道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后,就回房洗澡睡觉。
夜里,封琛被颜布布的呓语惊醒。他侧过头去看,发现颜布布睡得不是那么安稳,被子已经踢开,手脚都露在外面,呼吸听上去有些急促。
他扯过被子给颜布布盖上,没有半分钟就又被蹬掉,还不太舒服地反手打了他一下。
封琛拧亮床头柜上的台灯,看见颜布布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头发也被汗水濡湿,紧贴在脸颊上。
他去拨弄颜布布的头发,手指贴到他皮肤时,心头一惊,那点睡意立即消失得干干净净。
颜布布的脸很烫,他在发烧。
封琛摘下手上的腕表,戴在了颜布布手腕上,看着上面的数字从36.0开始闪烁,最后固定在39.1这个数字上。
他觉得身体内像是有颗炸弹被引爆,碎片四溅,嵌入他的五脏六腑,每次呼吸都扯出疼痛。耳朵被剧烈的爆炸声震得嗡嗡作响,脑子里也一片空茫。
发烧这种事情在以前算不得什么,但现在却代表着可能是进入了变异。
变异,变异,变异……
变异为具有特殊能力的人,概率占总变异人数的千分之一,痊愈为普通人的概率为总变异人数的百分之四十……
变异,变异,他可能进入了变异……
黑狮也从精神域里出来了,惶惶然地站在床侧,一幅焦躁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
不要慌,不一定就是变异,兴许是他今天吃太多,或者是这两天老在水里泡,结果不小心着了凉。
封琛两手插进头发间,抱着头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沿,片刻后又转身看向颜布布,眼底泛起了红丝。
因为发烧的缘故,颜布布的嘴唇有些起壳,胸脯急促起伏,烦躁地将刚盖上的被子又一手掀开。
封琛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就大步起身走向门口,黑狮没有跟去,只蹲在床边守着颜布布。
封琛出了房间,快速下到三楼,穿过长长的通道,停在一间写着管理员三个字的门口,再抬手敲门。
“谁呀?”门内传来吴优的声音。
“吴叔,是我,秦深。”
片刻后,门被打开,吴优睡眼惺忪地看着他:“秦深,怎么了?”
封琛按着自己太阳穴,神情看着有些痛苦:“吴叔,我不想打扰您的,但是我头太疼了,可能是今天淋了雨又吹风,想问您有没有药。”
通道灯亮着,可以看见他脸色一片惨白,就连嘴唇也没有血色,额头上渗着细密的冷汗。吴优见他这个样子,连忙道:“你等等。”
他快速进屋,取来体温计测量封琛的体温,嘴里解释说:“西联军把常用药放在我这儿,但是领药的人如果在发烧就不能给药,要上报给士兵。”
封琛说:“我没有发烧,老毛病了,从小就这样,只要淋雨后就会头疼,吃一颗西里芬就好。”
西
里芬是一种普通的镇痛药,其实也有一定的退烧效用,吴优看了手上的体温计,见数字一切正常,不由松了口气:“行,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药。”
四楼房间内,颜布布这时醒了过来,只觉得喉咙像是烧着了一把火,又干又渴。
他想喝水,但身体软软地使不上劲,眼皮也像是被胶水粘在一起,便哼哼着哥哥,想让封琛给他端水。
哼了几声没得到回应,他伸手去旁边摸,床的另一侧却是空的,枕头上也没躺着人。
“哥哥……”颜布布努力睁开了眼睛。
台灯的光将屋内照亮,他视野里却模糊不清,只能看见物体的轮廓形状。
他侧头看向旁边,看见床上的确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