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行?”孙定山问。
杨雪花转着眼珠子,一脸焦急地冲周如桦呶嘴。
周如桦泪眼朦胧地看了看孙定山,“魏大哥高大魁梧,力气也大,干起活来一个顶好几个,你俩细胳膊细腿的,也没干过农活,你俩下乡,只会帮倒忙。”
孙定山和王淳风一下子哑口无言了。
“不如赔点钱,我们拿钱去隔壁村请几个壮劳力回来帮着收粮。”杨雪花道。
孙定山同情地看了王淳风一眼。
王淳风眼皮子直跳,无奈地问,“请人要多少钱?”
杨雪花见王淳风真的肯出钱,心头一喜,立马道:“起码要十块。”
刚竖起五根手指头的周如桦眉头紧锁,眼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王淳风倒是松了口气,十块钱,对他来说,倒不算是什么大钱。
立刻掏出一张大团结递向杨雪花。
杨雪花喜滋滋地接过钱,左看右看。
王淳风拔出胸前夹着的钢笔,撕了一张纸,唰唰写了一张收款条,让杨雪花签字。
“口说无凭,立字为凭。”
杨雪花不识字,就让周如桦帮她签。
周如桦心里憋着气,没好气地在收款人一栏上头写上了杨雪花三个字。
杨雪花跑到一边去跟王乐乐咬耳朵,“乐乐,这钱咱们收着自己用,一会儿妈就去国营饭店给你买个红烧鱼块吃。”
“现在买什么,买了这么多人分,我能吃到几块?”王乐乐直摇头。
杨雪花以为他说的是不想跟周如桦分,立马拍了他一下,“你这孩子,那可是你表姐,她胃口小,也吃不了你几块,你不要舍不得。她家可比咱家有钱多了,也不稀罕你这鱼块。”
“我说的不是表姐,你忘了啊,今天魏定邦可是大伯和大伯娘抬滑竿抬到医院门口,咱们才接过来的,他们这会儿可还在门外巴巴地候着呢,你要出门不得撞上他们,他们要闻着那鱼块的味儿,能不要?”王乐乐翻着白眼道。
杨雪花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外头还有俩人。
魏定邦是因为抢收才受的伤,受伤之后还坚持又干了两天,直到伤口感染晕过去了才往医院里抬的。
医院离着村里三十几里地,还翻山越岭的。
他那么大个子,肯定重啊,没几个人抬得动。
村长就发话了,说谁抬他去医院,按双倍工分算。
杨雪花看她大伯和大嫂举了手,立马也跟着举了手,还拉上了王乐乐。
那两口子就是个牛马一样只知道干活的,脑子木得跟什么似的。
杨雪花干活总爱跟着他们一组,就记分员来的时候假装干几下,之后就溜号。
反正王大树和王捡子两口子也不会多嘴。
这双倍工分,她也想要。
说是轮换着抬,但是一路上每到要轮换时,杨雪花不是要去拉尿就是要窝屎,硬是让王大树两口子抬到医院,这才想起来,村长有个亲戚主尖医院看大门,要是给他看见了告诉村长知道,她这双倍工分只怕就没了。
她这才和王乐乐装模作样的接了滑竿往里走。
怕王大树也跟进医院说漏嘴,她还说王大树身上全是泥,太脏了,医院不让进。
那两口子就老老实实的蹲医院外头的墙角根下等着了。
“还是咱家乐乐脑子灵,记性好,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外头还有两人了。
得,这鱼块下次买。”杨雪花把钱卷起来,伸手在裤腰里掏摸了一阵,从裤子里扯出一个吊着绳的布袋,把钱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拴紧了口子,又重新塞回了裤子里。
周如桦翻了个白眼,暗道,真是没见过钱……
十块钱就打发了……
乡下人就是乡下人,土狗就是土狗,怎么提携都上不了台面。
周如桦垂眸,长长的眼睫向下一盖,掩住眼底情绪。
在别人看来,她这模样就十分的安之若素。
年轻的姑娘,娇嫩得跟一朵花儿似的,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往那里一站,自然而然都能吸引人的目光。
杨雪花收好钱,正好看到王淳风正把剩下的钱往怀里衣服内侧暗袋里放。
粗略一看,很大一卷,最外头那一张,明显也是一张大团结。
她舔了一下嘴唇,目露贪婪,又开口道:“这要有个人在医院伺候魏定邦,魏定邦的营养费,还有伺候人的吃吃喝喝费用,你也该出的吧?”
王淳风愕然,捏在手里的钱放进袋里也不是,拿出来也不是,就僵在那边了。
周如桦倒是扬起眸,眼中精光一闪而逝,道:“最主要是魏大哥伤得那么重,要吃点有营养的,我无所谓的,简单点都行。”
要了还要,这是没完了?
孙定山忍不住插嘴道:“医院有饭堂,到时候我和王淳风给你们开票,直接去食堂吃,不需要你们掏一分钱,我们自己走内部结账,这总行了吧?”
杨雪花眼看要不到钱了,心有不甘,可自己又想不出反驳孙定山的话,就着急地瞥向周如桦。
周如桦弱弱地问:“那,食堂里是大锅饭还是小灶单炒?魏大哥吃着药呢,肯定是要忌口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