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用数不用数,都领了这么多回了,每次红姐你都点得分毫不差。”年轻人把那窗口递出来的一张大团结,一张五块总计二十五块钱一接就往口袋里揣
魏定邦眯着眼睛往里看了一眼,发现那个盖章的女人正把七块钱往自己包里装。
年轻人看到他在看这边,凶巴巴地吼了他一句:“小老头子,你看什么看?是不是看我红姐长得好看,生了什么非分之想?”
转头又冲着红姐卖乖,“红姐别怕,我替你把人赶走。”
“你有二十岁么?这么年轻就当过兵又退了伍领上补贴了?”魏定邦冷冷地问。
年轻人恼了,道:“关你屁事,你管得倒宽,你姓管啊?”
“你领的是我的补贴,你说关不关我事?”魏定邦定定地看着年轻人,“你是秦书的什么人?”
这话一出,年轻人和里头的红姐都脸色大变。
年轻人吓得下意识地退了半步,紧贴着办事窗口。
红姐把那昧下的七块钱往窗外一扔,直接啪的一下关上了小窗口,“下班了!”
年轻人想溜,被魏定邦提溜了起来,抵在窗口的铁栏上。
他不停挣扎却无济于事,脸上的血色一下子退了个干干净净,白着一张脸惊恐地看着魏定邦。
“你,你,你想干什么?不,不要乱来,这,这里可是退休军人事务处理部,是军事管制场所。
你敢乱来,我只要喊一声音,哨兵来了枪毙了你!”虽然害怕到了极点,年轻人的嘴巴却很硬,还在强撑着威胁人。
魏定邦啧了一声,面无表情地看着年轻人,眼神冰冷,像在看一个死人似的。
“退伍军人事务处理部是归属当地人民政府的,还军事管制场所,枪毙我?
老实交待,你是谁,谁让你代领魏定邦的退伍补贴,领了多少了,钱都去哪儿了?”
年轻人打了个寒战,紧闭着嘴,眼角余光偷偷地往窗口那边瞟了一下。
里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谁在搬动什么东西。
不一会儿,压低且含糊不清的声音响了起来,叽叽咕咕的,似乎在跟什么人打电话。
魏定邦的耳朵轻轻地动了一下。
“喂……快带人过来,这里有人闹事,多带点人,那人很凶,精神状态也不太对,满嘴胡言乱语的……”
魏定邦嘲讽地挑了挑眉,呵了一声。
他走正常流程,遇上别人冒领退伍军补贴,窗口的工作人员跟人沆瀣一气从中吃回扣,他都逮个正着了,人家非但不承认错误,还要找人来抓他!
还把他说成脑子有问题的疯子,防止他的话被人听进耳朵坏事。
这操作真是令人耳目一新,叹为观止。
电话很快就打完了,红姐松了口气,呼吸声音都平缓了许多。
“你自找的,明明秦书写了条子按了手印给毛娃,说这钱以后都归我们了的,现在突然又钻出个人来说要钱,要个屁……”
窗口突然轻轻地被人从里头轻轻叩了一下。
年轻人得了暗示,瞬间就像有了倚仗似的挺直了腰板,梗着脖子冲魏定邦喊:“我数一二三,立刻马上把我放下来,要是不放,后果自负!”
魏定邦撩起眼皮,收紧了掐着年轻人脖子的手指。
年轻人瞬间呼吸不顺,脸憋得发红,像个被命运扼住咽喉的蟑螂似的手脚上下扑腾。
十来个拿着橡胶棍,穿着中规中矩的灰蓝色制服的壮汉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将魏定邦团团围住。
橡胶棍齐齐举起,指向魏定邦。
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
“放开他!有事好商量,不要伤人!”带头的瘦长脸汉子冲魏定邦喊道。
魏定邦看了他一眼。
跑步的姿势和站立后条件反射的稍息脚都表明这是一名受过训的兵。
“退伍兵?哪个部队的?”
瘦长脸汉子怔了怔,啊了一声,脱口道:“7629,55年的兵,前年转业到地方上的。”
“刚转业就来给人为虎作伥当打手了?”魏定邦问他。
啪。
关得死死的小窗口突然被红姐快速拉开,她凑在窗口大声催促:“这人脑子有问题的,你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赶紧把人抓起来丢出去啊!”
与此同时,被魏定邦捏着脖子的年轻人也开始一声一声喊着救命。
瘦长脸的汉子迟疑了一下,“他看着太像精神有问题的,眼神也很清明,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红姐心中发急,怕再扯她昧退伍军人补贴钱的事就败露了,声音陡然提高,异常的尖利:“你要看得出来还要医生做什么?就是看着正常才容易闹出事让人防不胜防啊!
你没看到他都快把人掐死掉了嘛?
哪有正常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掐人的啊?这明显就是一个疯子!”
“上,冲上去按住他,把人质解救下来先。”瘦长脸不再犹豫,当机立断道。
魏定邦一手刀砍晕了年轻人,将他往旁边轻轻一扔。
“要练练?来吧。”
十个人中只有瘦长脸是当过兵的,其他九个应该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