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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书房,安文远坐在对面,正低头翻着试卷,几张是安漾的,几张是原燃的。
他一张张翻过去,眉头越皱越深。
和旁边安漾小个整齐的小团子字迹截然不同,原燃字迹大而潦草,和平时寡言的模样不同,自己尾端都透露出一股狂放的潦草。
理科试卷很多只写了得数,旁边的几张政治,历史试卷,卷面干净得和新的一样,语文作文,要求八百字,他只写了大概二十个字。
他皱眉翻过来一张试卷,视线一滞。
“那是我之前给他讲过的内容。”安漾有些忐忑,那张数学试卷上,唯有三家函数那部分,答得详细,居然还耐心写了几个步骤,夹在前后大部分的空白里,格外醒目。
安文远叹了口气,“这么看,还是得给原燃再找个专业的补习老师。”他收起那些试卷,连着安漾试卷一起还给了他。
虽然原燃明显一辈子不可能为吃穿发愁。
但是安文远是一路读出来的大学生,硕士博士一路保送,观念自然也很正统,说得稍微迂腐点,可以概括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他又一贯是个认真负责的人,把原燃当成自家孩子看待,他是真的很为这件事情头疼。
安文远说,“到时候等我找到了,你去告诉他一下。”
安漾抿着唇,郑重的点了点头。
安文远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在实验室提起一次,问学生有没有之前高中找过辅导老师的经验。
“咱们湳大,好多学生以前还是高考状元,我等会帮老师去问问。”有人说。
林宴听到了,挑眉笑了笑,“我以前也是理科生,高中成绩还可以,大一有给几个学生辅导过,安老师不嫌弃的话……”
“师弟谦虚了。”有个博士生在旁边笑,“你们这些湳大本科的,当年大大小小不都是个状元。”
“没有没有。”
倒是安文远来兴趣了,“林宴,你这周有空?来我们家上一节课试试,就是学生底子可能不太好,比不得你之前教过的那些。”
林宴应好,心里有了几分数,这么看,安文远应该不是在给软软找老师,他忽然想起,上次去安家,在客厅见到的那个表情阴郁的漂亮少年,安漾的表哥。
八成,应该是给他在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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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没过去几天,湳大附的秋季运动很快要来,定在了月考上来,第二周的周五。
这几天体育课都没有再做操,都在准备运动会相关事情,主要是选拔和练习,余思航是班里体育委员,这几天操碎了心,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的,求大家多报几个项目。
他们班没几个体特,还有一大堆书呆子和弱鸡,要找出几个身体素质好的来真的很难。
看着榜首那个名字,余思航唇角抽了抽,哭丧着脸,“跑得快,和报不报名,是两回事。”
林希,“……”= = 小帅哥好像,额,确实,是有点不太好说话。
安漾抿了抿唇,没说话。
“你要去吗?”回教室路上,安漾和林希说了声回头见,追上原燃,悄悄问他。
她还是个挺有班级荣誉感的人,虽然自己体质不行,但是每次运动会,她都有去好好加油,做一些广播,送水之类的后勤服务,如果原燃愿意去的话,
少年身上刚剧烈运动完,发梢湿着,身上有股很好闻的味道,清清淡淡,很浅的薄荷味。
腿那么长……她偷偷瞟了一眼,平时见他在球场上,弹跳力和爆发都很好,跑步果然也很快,如果他愿意的话,应该可以给班里拿回一个好成绩。
见原燃没回话,她抿着唇,刚想开条件,说是如果他愿意参加运动会,她可以回家,给他做原燃这段时间很喜欢的水果蛋糕。
不料身旁少年低眼看了下她,“你想让我去?”声线低沉,淡淡的,带着浅浅的鼻音,似乎没什么情绪,在说一件极其稀松平常的事情。
夕阳下,那双桃花眼,素日漆黑冰凉的瞳仁,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流光溢彩,极其漂亮。
安漾有些愣,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
“嗯。”他没再多说。
似乎有了这个回答,不需要,再多问任何事情。
夕阳下,少年背影清瘦颀长,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安漾愣了神,随后,弯起了唇,鹿眼里流露出了清浅的笑意。
心情,不知为什么,变得格外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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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宴周五晚上,如约来了安家。
安文远还在学校开会,打电话通知了安漾,叫她带原燃见见林宴。
林宴到的很准时,七点钟,不早不晚,安漾给他泡了茶,叫他等等,随后上楼叫原燃。
她敲了敲门,“原燃?”
不多时,里面传来脚步声,他才从浴室出来,开门时,少年正在往身上套一件白t,很快转身进了房间。
安漾不小心看到了他的后背,一截很漂亮的蝴蝶骨,线条优美,细腰长腿,原燃似乎不怎么介意被她看到,没什么避讳的意思,安漾却很不好意思,红着耳朵,默默移开了眼神。
……虽然,这些天,也见过不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