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属下赶去的时候,黄公公一行正在拆除归去来兮院。”
“院里生了火,莲位和红线还有皇宫雕像都被扔进去烧了。”
“但是......但是太子殿下在暗处也目睹了全过程。”
“少爷,太子殿下身为储君,想必对北国还有南离国的民风民俗都有所耳闻,这件事只怕......”
“后来黄培一行离开后,属下看到太子殿下在那废墟上站了许久,而后拔出腰间佩剑,斩下了一片衣袍。”
乔天经听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
以太子殿下的聪慧,必定知道四皇子是如何来的了。
也罢也罢,知道了也好。
只是圣上......到底是什么心思呢?
————
诏狱。
审讯房里,一妇人被捆缚在架子上,而她的对面,正坐着眉宇沉沉的雍帝。
“果然是你啊......”
雍帝一开口,似乎感慨颇深。
金珠身上伤痕不多,但是浑身绵软无力,头低低垂着。
抬眸瞧见眼前的雍帝,金珠冷冷一笑,满心不屑。
“你潜伏护国寺这么多年,戕害幼童,培养死士,是玉琉授命的?”
雍帝声音沉沉,双手藏在宽大的袖子下,比想象中冷静许多。
金珠对玉琉的忠诚毋庸置疑。
她并不知二皇子的身世已经被周伯捅出来了,自然要不遗余力地将玉琉摘出去,避免牵连二皇子。
“呵,狗皇帝,你怎的还有脸提公主!若不是你!若不是你们雍朝!公主何至于那么早香消玉殒!”
“我就是要报复!我要为公主报仇!我恨不得拖死整个雍朝!”
金珠早已心存死志,此时言语犀利,恨不得雍帝一个惊怒之下直接赐死她!
“狗皇帝!忒!”
口水吐到了雍帝脚边,金珠瞧见这一幕,哈哈笑了起来,状若癫狂。
然而雍帝却始终稳坐在椅子上,直到金珠停了笑声,他才淡淡问道:
“十五年前,玉琉怀有身孕,她提出要去护国寺为腹中胎儿祈福,你们从那时就开始筹谋了是不是?”
“接下来的一年,圆了大师突然圆寂,其座下大弟子圆宽自戕于禅房之中,圆宥接替住持之位,这都是你们的手笔,是与不是?”
金珠知晓圆宥定也落了网,他是个贪生怕死的,否则当年也不会被他们利用。
故而见雍帝已经知晓真相,金珠心中却并无意外。
她冷笑一声,“到底是故人去,心肠凉!”
“狗皇帝,你当年说好的会永远护着公主,结果呢!结果不仅害公主被皇后、被众人逼得自戕而亡,如今还往公主身上泼脏水!”
“枉公主对你动了真情,起了真心,还为你留下一个孩子!”
这句话不提还好,一提雍帝额上青筋又开始跳了。
“真情?真心?朕倒是将心肠都挖给她了,她是如何对朕的?”
“老二根本不是朕的血脉,他是狄在英的儿子!”
雍帝低喝出声,喉咙口再次涌起一股血腥之气。
他目光死死盯着金珠,却看到金珠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设防的错愕。
可是金珠到底心理极其强大,转瞬间就调整好了神态,对着雍帝怒斥出声:
“狗皇帝,你竟然敢污蔑公主的清白,你不得好死!”
金珠身为玉琉的大宫女,自然知晓当初狄在英入宫一事,故而二皇子到底是谁的种,她心中委实没底。
但她从不在意这件事,因为只要二皇子是公主的孩子便足够了,她金珠便是豁出性命,也会拼尽全力将二皇子捧上高位!
只是金珠实在想不通,狗皇帝怎么会生出这个怀疑,当年狄在英入宫之事乃是绝密,他们这群人绝对不可能透露的!
雍帝显然也没想到,连金珠都不知道确切答案。
看来,还是要抓到周伯,才能一探究竟!
但是从金珠的情绪看来,玉琉入宫后还背叛过他这件事......再无疑问。
想到这里,雍帝靠在椅背上,脑子里闪过玉琉那张惊艳绝伦的脸,心头剧跳,波澜四起。
几乎同一时间,他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即便宽大的袖子也无法遮挡。
他猛地将双手负在身后,隐藏住了自己的异样。
他还有一件事必须要问!
“你方才说,是皇后逼死了玉琉?”
金珠以为雍帝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却没想到他如此突兀地转换了话题。
她心头瞬间如释重负,提起皇后,面上自然而然满是轻蔑。
一国之母又怎样,还不是被公主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笑的是那个任皇后还对狗皇帝一往情深,结果公主不过稍加上点眼药,就把她踩进了尘埃里!
雍帝瞧见金珠面上的讥讽和轻视,心中隐有刺痛。
“七年前,朕意外得知红线转生之法,那是你们北国民间之法,朕明明都照做了,为何还是失败了?”
金珠闻言冷嗤一声,“你三心二意,且是我们北国最大的仇人,你竟然敢奢望公主能投胎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