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小本子,把那些字或者是词,一一抄写上去,十分认真。
这是他的学习与习惯。
第二天早上,杨文清吃了饭后,就挎上另一个布包去上学了。
昨儿那个打湿了一点,杨母给他洗了,晾在院子里呢。
路上碰见昨天说自己话的那二人,不等杨文清说啥,那小姑娘就一脸害怕地拉着小男孩跑了。
杨文清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跑了很远以后,才继续向前走。
到教室的时候,他发现好多人都偷偷看自己,议论自己有病的事儿。
其实他在学校没有发过病的,也有人知道他有癫病,但没有到处说。
杨文清看向之前和自己交好的小姑娘,对方赶紧别过头。
他明白过来后,也只是坐下拿出书准备上课。
可中午放学的时候,老师让他请家长到学校谈事儿。
“老师,是因为我的病吗?”
杨文清紧张道。
每个年级只有一个老师,啥都教,也就不存在啥班主任了,老师看着白白净净的杨文清,心里也叹了口气。
他笑着摸了摸杨文清的头,“当然不是,是因为别的。”
杨文清觉得老师不会骗自己,于是回家吃午饭时,就说起这个事儿。
杨父和杨母都是从自己单位的食堂打饭回来的,他们把自己的匀一点给杨文清吃,杨文清都能吃得很饱,中午就不用做饭了。
“那我去吧,”杨父说,“下午我单位也没多大的事儿,我请假去合适。”
“那成,”杨母点头。
下午去学校的时候,杨文清和杨父一道去的。
他们提前去的学校,看着杨文清进了教室后,杨父就去找老师。
老师有些为难地对杨父道,“是这样的,班里有个学生的家伙说文清这孩子有病,怕影响到别的学生上课。”
“关于文清的病,我们送他来念书的时候,就没有隐瞒,老师您也是知道的,”杨父轻声道,“我们也把文清的病控制得很好,现在都三年级了,还没有在学校发过病,我想未来也不会影响到别的孩子。”
“是是是,我也知道,”老师叹了口气,“可就在你来之前,那位家长又带了十几个家长过来,态度很坚决,要是文清不退学……难保其他孩子不会排挤他。”
这话捏住了杨父的命门。
他沉默了许久后,站起身对老师深深鞠躬。
“您别这样!”
老师赶紧扶起他。
杨父不动,“.....如果不能继续在学校念书,那能否让我的孩子保留学籍,期末考试的时候,能让他来参加考试,就算不在教室里,单独在办公室考试也行,拜托了。”
杨文清得知自己要离开学校学习的时候,他并没有闹,只是把自己的东西全部都装进布包里,然后牵着杨父的大手离开了学校。
“爸爸,那我以后在家自学吗?”
“不,咱们院子后面那条巷子里,你张姨隔壁家住着一位大爷,你还记得吗?”
杨父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和他说话。
“记得,他还给过我糖吃呢,”杨文清脑子里浮现出老大爷的样子,“他还给我讲过故事,但咱们巷子里好些人都不搭理他,除了张姨他们。”
杨父握紧他的手,没有告诉他,那是因为这位老人受过批判,即便后来平反了,还是有些抵触与他接触。
“那你喜欢他吗?”
“喜欢。”
“那咱们晚上就过去拜师,看看大爷愿不愿意收下你。”
“好。”
杨文清点头。
吃过晚饭后,一家人来到大爷家。
大爷看着他们带来的东西,以及小小的杨文清,“我收下他没问题,学校保留了学籍,那该发的书和题都是有的,我跟着教就是了,但你们得想清楚,我这儿的情况有些复杂,别人怎么看你们……”
“您放心,我们不在乎这些,再说您并没有什么问题,可以说我们都很敬佩您。”
杨父和杨母拉着杨文清给老爷子鞠躬。
从那以后,杨文清每天就挎着布包去后面巷子大爷家学习。
也就几分钟的路。
大爷是个很有文化素养的人,他上课十分风趣,还会引入很多故事,杨文清十分喜欢。
放学后依依不舍地冲老大爷挥手,跑回家吃午饭。
杨母见他回来,赶忙问道,“还适应吗?”
杨文清洗了手后,乖乖坐在桌边,准备吃饭,闻言连连点头,“老师讲课的全听懂了,数学也不觉得难,我很喜欢!”
“那就好,”杨父与杨母对视一眼后,也放下心来。
东门巷的人谁都知道杨文清有癫病,叮嘱自家孩子,不让他们和杨文清玩耍的人家不在少数。
但其实杨文清并没有想和他们的孩子交朋友,他每天都沉迷在知识的海洋中。
一直到舅舅和表哥过来时,杨文清和表哥一起到处玩儿,每天笑个不停,舅舅瞧见后心里高兴。
“文清这病吧,目前是没有办法根治的,只能温养,忌嘴,还有不能太暴躁。”
“哥,我们都记着呢,”杨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