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背对着自己不说话,杨二奶奶心里便有了数,她也只炫耀了一下保温壶,至于别的吃食,她就没再提,因为光是一个保温壶,就足够让某人嫉妒了。
“来来来,吃点瓜子,”杨二奶奶抓了一把瓜子放在灶台上,“这桂芳他们啊也真是的,去县里还不忘给我和他们爹带点零嘴儿,这两个孩子怎么就那么招人疼呢!”
“是吗?这可有些乱花钱了。”
杨老婆子强忍着嫉妒之心开口道,“你们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可别就这么被挥霍干净了。”
“这话说得,”杨二奶奶笑盈盈地反怼道,“弄点瓜子吃还能倾家荡产了?这做人啊,别这么小气吧啦的,咱们都半截快入土的人了,怎么还拘着吃喝呢。”
杨老婆子气得手都有些发抖了,她赶紧转身拉了一点柴火放进灶门里,目不斜视道,“二嫂要是没事儿,就先回去吧,我这还忙着呢,不得闲。”
“这确实是,”杨二奶奶点头,“我现在就不用操心了,灶房里的活儿,继西他们是抢着干,我没事儿做,就只能四处溜达溜达了。”
说完便啧啧两声,“三弟妹啊,你还是得对自己好点儿,像这种烧水的活儿,哪里用得着你自己上手。”
“我是个勤快人,闲不住。”
杨老婆子干巴巴地说道。
“是是是,”杨二奶奶嗑着瓜子转身离开,见毛蛋小脸脏兮兮地拿着干树枝在灶房门口玩儿,便给了他一点瓜子,“瞧瞧这小脸脏得,着凉了?鼻涕这么多,哎呀,这带人带成这样子,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说完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气得杨老婆子起身指着她的背影,小声地将其骂了个遍。
毛蛋倒是高高兴兴地把瓜子往嘴里塞,结果被杨老婆子一巴掌将他小手里的瓜子拍落在地。
于是杨二奶奶还没回到自己家院子呢,就听见那边传来毛蛋的大哭声。
“这人可真是....”
杨二奶奶眉头一皱,不用想也知道毛蛋为什么哭。
沈凤仙从外回来,便见毛蛋站在灶房门口,哭得声音都开始沙哑了,立马心疼上前抱住他,“怎么了毛蛋?”
“娘,毛蛋哭啥啊?”
杨继东也听得心疼,于是问了一声杨老婆子,结果杨老婆子冷哼道,“见人家吃个瓜子都馋得不行,我不该说他两句了?”
而这边听毛蛋说完原因的沈凤仙眼睛都心疼红了,她什么也没说,抱着毛蛋就回了房。
杨继东见此也跟了上去。
“老大,去烧开水!我享不到你们的福,没有保温壶能让我随时能喝上热水!”
杨老婆子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后面回来的杨继北夫妇正好听见这话。
“保温壶?什么保温壶。”
刘香莲问道。
“什么保温壶,你们二娘来我面前炫耀了个够!说是孙家送来的,”杨老婆子咬着牙说,“还抓了两把瓜子恶心我!你们但凡有点本事,我也不至于被她这么羞辱!”
她也是气疯了,说话有些过分,听得杨继北眉头直皱,“人家孙家那位是念了高中然后去当兵的,我们家念得最久的也没小学毕业,我们没出息,那也不能赖我们啊。”
这说得倒是实话,结果杨老婆子一边哭一边指着杨继北说他是不是怨自己没本事啥的,等杨老汉回来时,家里的气氛就很怪异。
得知是一个保温壶引发的后,杨老汉心里也憋屈,而且还觉得孙家是故意的,之前杨继西两口子没过继出去时,孙家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杨老汉骂道。
“一定要让狗蛋和毛蛋好好读书,不就是一个什么壶吗?我们不缺那么点!”
话是这么说,可语气还是很酸的。
杨继西他们可没操心这边是怎么想的,中午做的□□格外香,还给杨继康他们端了一大碗过去。
下午孙桂芳和杨二奶奶就在堂屋里织毛毛线衣,康嫂和杨大奶奶过来串门,见她们忙着织毛线衣,也来了兴致。
“石头的毛线衣去年就有些短了,正好给他放一截,”康嫂把以前拆下的毛线接在石头的衣服上继续打。
怕她们干坐着冷,杨继西还用之前打好的石砖炉子起了木炭火,放在她们中间。
“这东西好用,”康嫂道。
“我也觉得,比柴火好,柴火烟灰太多了,”杨二奶奶笑道。
杨二爷爷又去看牛了,杨继西则是弄了火后就去挑水,路上还遇见挑水的杨继东。
杨继东想到杨老婆子说的那稀奇玩意儿,上前和杨继西搭话,“听说你们得了一个保温壶?”
“是,”杨继西点头,“大哥和大嫂给我们寄回来的,这不是冬天开水容易凉吗?那东西就是用来装开水的,就是头天晚上烧的开水,第二天中午还是热乎的呢。”
杨继东倒吸一口凉气,“这东西这么好?咱们县里有卖吗?”
“好像没有,”杨继西摇头,“不然大哥和大嫂也不会给我们寄回来了。”
听着他一口大哥、大嫂,杨继东心里有些酸,“我也是你大哥啊。”
“我当然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