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瑾瑜看了一会儿就放下帘子,跟着萧萱下了马车。
萧萱拢了拢衣服,感叹道:“今年的冬天真冷啊,怕是又要冻死不少人。”
古代的条件就那样,在北方的冬天冻死人再正常不过。
只有冻死的人足够多,才会引起掌权者的注意。
郑瑾瑜没说什么,只见斗篷紧了一些。
萧萱又道:“小妹,你是南方来的,听说南方即便到了冬天也不冷,是吗?”
郑瑾瑜说:“冬天也冷,也会冻死人,但没有北方这么严重。”
没有暖气的年代,南方人还能靠着一身正气忍一忍,北方是真要命的。
“哦,那边冬天也能看到绿色的树叶,是吗?”
郑瑾瑜笑笑,“你怎么知道?谁和你说的呀?”
萧萱脸上滑过一丝羞涩的笑,“你大哥给我写信了,他说十月天他还穿单衣,冬天他还敢去河里洗澡。”
农历十月天,相当于阳历十二月了。
那样的天还穿单衣,去河里洗澡,所以他们到底是在南方的什么地方呢?
莫不是四季如春的大理方向?
郑瑾瑜回想历史,在古代大理那一片好像确实是流放地之一。他们觉得那边有毒瘴,是未开化的蛮荒之地。
刚这么想着,就听萧萱说:“听说那边我毒瘴,也不知你大哥在那边怎么样了。”
她这么说,想来郑瑾瑜猜对了。
她道:“大哥不是给你写信了吗?想来没什么事。”
萧萱轻叹一口气,“他信中写的全是好的,有山有水,这也好那也好,不冷不热,山里多野味,不挨饿。但那可是流放之地啊,流放犯人的地方,能有个好吗?他定是捡好的说,受的苦都自己咽了。”
郑瑾瑜:“……”有没有可能人家说的是真的呀?
“那嫂子还去吗?”
“去呀,我都同他说好了。等了年,化了雪,我就去。”
郑瑾瑜笑笑道:“那地方好不好,等嫂子去了瞧见了就知道了。”
萧萱点点头,“我娘给我准备了些专治蛇虫鼠蚁的药,只要不怕那些东西应该就没事。”
郑瑾瑜心想,你在这里买的未必有用。
不过她并没有说出来,不管有没有用,那都是萧夫人对女儿的一片心思。
两人一起进了卢家,很快有丫鬟进来接待,将她们安排去了会客区。
这里已经有许多来吃酒的贵妇贵女了。
卢夫人正与几个夫人说着话,喜笑颜开的。
见到她们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后继续和夫人们说话。
萧萱微微皱眉。
走了一路,她们连个主人都没看见。
好不容易到了会客的地方,见到了主人家,主人家却连个招呼都没有,可见对她们的轻视。
萧萱把郑瑾瑜拉到一边,叹了口气说:“我看大妹妹这日子怕是不好过,她这婆母轻慢我们,打的可是大妹妹的脸啊。”
郑瑾瑜无所谓,她是来吃席的,今日除了吃,啥都不关她的事。
萧萱还有些忿忿不平,“我们好歹是娘家人呐,新娘子的娘家人就是坐上宾,哪有这么对坐上宾的?卢家好歹也是个大家族,竟如此没规矩。”
郑瑾瑜余光看到了王家那边的人来了,而那卢夫人一看就热情的上去打招呼,那叫一个亲热。
“忠王妃请进,您母亲来了吗?”
“在后头呢,快了。”
闻言郑瑾瑜对萧萱淡淡道:“大嫂,娘家人可不止咱们,诺,你看,人这种有认的正经姻亲是王家。”
萧萱搅紧了手帕,很是生气。
“不是说了是平妻吗?他们这么区别对待,只认王家人为亲家,那不是打爹娘有脸?今日一过,还不知人家怎么笑话我们郑家。”
萧萱是郑家长媳,将来就是郑家的主事主母,她确实在乎郑家的名声。
不过郑瑾瑜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一是她作为现代人,这种家族荣辱感不强。她觉得谁丢人,丢的是她一个人。
二来,她对郑家人无感。除了不太受郑锦绣影响的大嫂和没在家的小弟之外,其他人丢人关她郑瑾瑜什么事?
不过看萧萱生气的样子,她还是将她往后拉,“走吧,我们到前面去,一切等爹娘来了再说。”
萧萱忍下了这口气,现在是娘当家,她再有不满也应该等娘来了再说。
她所不知的是,郑夫人和郑老爷来不了啦。
郑老爷与郑夫人换好衣服,眼看要准备出门。
半道碰见了专程给老太太准备饮食的婆子,他又随口问了一句,“老夫人近日胃口可还好?”
在他身后的郑夫人蓦地就紧张起来。
那婆子什么都不知道,老实的回答,“昨晚和今早上送给老夫人的膳食都没动,怕是胃口不太好,我中午给她换个口味。”
“没吃?”郑老爷一脸惊讶,向郑夫人看过来。
郑夫人张了张嘴,道:“这两日我忙着锦绣出嫁的事,一时没顾得上娘那边,等从卢家回来我再去问问看。”
郑老爷知道她最近辛苦,也没多想。
只是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