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大臣发现皇帝最近一段时间的心情似乎都不太好。
朝堂上一片压抑,工部尚书心惊胆战的汇报最近的桥梁修筑情况, 时不时悄悄观望一下庆元帝的脸色。
面无表情的, 眼中似是沉淀着暗色, 就这么看着他。
工部尚书:!!!
他吓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下朝后, 庆元帝冷声对着宰相白长渊道:“宰相,你且随朕来。”
白长渊皱了皱眉,想起之前皇帝托付给他的事情,他还是不太明白皇帝的意思。
但庆元帝让他找的人倒是找着了。
白长渊吩咐着侍卫去将自己府上的人带来,侍卫精明的很,很快便去了。
殿内, 白长渊老老实实的给上座的男子行了礼, 穆瑜手执朱砂笔批改奏折, 面上看不清情绪,只是淡淡的道:“宰相不必多礼,可找到人了?”
白长渊算是穆瑜一手栽培的心腹, 他办事他还算放心,只是, 他心中越来越急,像是有股无名火燃烧着,连梦中都是小僧人仰头看着他的场景。
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匆忙的催白长渊找人了。
白长渊向来聪明, 却还是猜不透庆元帝的想法,只是道:“毒医言箫已然找到,就在臣府上,侍卫马上就带人入宫。”
穆瑜点点头, 眼睛专注的看着奏折,稍长的睫翼轻轻垂着,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他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宰相私下与国师似乎交往甚密,以好友相称是否?”
他这么说着,抬起眸子,眼中情绪不定的看着下方的都城第一公子。
白长渊苦着脸,立马就跪下道:“皇上,臣与国师当真只是好友,绝无异心!”
庆元帝话中的试探真是再明显不过了,这都是第二次了,他又不是傻,还是赶紧表明的好。
穆瑜放下了手中的笔,右手食指轻轻敲击桌面,场面静了一会,白长渊真觉得度日如年,浑身难受。
穆瑜道:“宰相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白长渊心想这话还真不好接,只好模棱两可道:“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穆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忽的勾了勾唇:“宰相是个聪明人,想必不会与朕作对。国师对你很是信任,你应该知道怎么办。”
白长渊道:“臣明白。”
上座的庆元帝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最满意的还是白长渊懂进退这一点。
一个小太监领着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进来,穆瑜看了白长渊一眼,白长渊明了的道:“臣告退。”
穆瑜屏蔽了所以的太监侍女,座在上位,看着下位的男子恭敬行李,微微颔首,眉目间带着些许冷色,他道:“免礼吧,你便是毒医言箫?”
清秀男子看起来无害极了,但他脊梁挺的笔直,眉目间带着几分傲气,即便是在皇帝面前气势也丝毫不弱:“草民有幸,江湖称为毒医。陛下应是知道,草民擅用蛊虫。”
穆瑜看着他道:“朕找你来,是想问一问,你可有办法扭转一个人的意愿?”
言箫眯了眯眼,轻轻笑道:“陛下是指?”
穆瑜抿了抿唇,随后道:“朕有一意中人。”
言箫看着无害却聪明极了,他几乎瞬间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他笑道:“草民明白了,草民这里有一味蛊虫,名曰钟情蛊,顾名思义,被寄生的宿主会对她第一眼看到的人一见钟情。”
穆瑜浑身都轻微的颤抖了起来,他勉强按捺住心中无名的兴奋,低声道:“可有副作用?”
言箫笑道:“有,会让宿主失去前尘往事一切的记忆。并且被寄生的宿主会沉眠两个月。”
穆瑜握紧了拳,又道:“可会让武艺高强的人察觉的到?”
言箫抬眸看着庆元帝道:“陛下,你那心上人对你可有提防抵触?”
穆瑜沉吟片刻道:“没有,朕与她关系极好。”
言箫道:“那便万无一失了。”
他上前递给庆元帝一个古朴的小盒子,十分不起眼的,穆瑜将之打开,发现是一枚浅色偏白的小珠子一般的东西。
言箫继续道:“这是蛊虫的卵,需口服,陛下一定要注意,两月后一定要让心上人第一眼看到您,否则草民也不一定能够解决了。”
穆瑜点头,心情极好的看着下方的人道:“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不过分的要求朕都允你。”
言箫点点头,他此次入宫便是为了一味药材罢了,拿到手便离开云游去了。
他天性热好自由自在,可不喜欢这宫闱禁闭的生活。
穆瑜也未留他,东西给了便送人离开了。
白长渊口风很紧,但穆瑜也没告诉他,这件事情几乎除了他和毒医便没人知道了。
穆瑜向来是个谨慎的人,没有十全的把握是不会轻易做的。
庆元帝眼色温温柔柔的看着手中的小木盒,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眉眼间竟是蕴着几丝缱绻的神色。
他知道他的做法十分不耻,但是已经控制不住了啊,你若是要离开,就怨不得我用这般手段留下你了。
等她与他成婚了,生下几个孩子,即使有一日她想起来了,也怕是难以割舍这份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