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内裤,把它扯大到两百斤胖子也能穿的宽度,一放手,内裤恢复原样。
“啊,纺织业何时能像你一样优秀。”裴酌叹气。
监视的李二瞪大了眼睛,这布料也太神奇了!
从未见过!
他监视之前,老大提点过他,裴酌身上有诸多疑点,尤其是衣服,太子说过不属于大宣任何一个地方所产,一般这种情况,他们都会怀疑是居心叵测的外族。
太子晾着裴酌,就是等他主动暴露破绽。
这块布头可能是新的线索。
李二除了觉得它神奇,倒看不出其他线索,但太子不一样,太子见多识广,远远一瞧就知道裴酌身份有异,要是近看端详……得想个办法告诉太子。
裴酌睡前觉得忘记了什么,睡得迷糊了才想起自己忘记收衣服了。
他盖着棉被,纠结了一会儿,还是不想起夜去外面,太冷了,也太黑了,要是摔一跤,后果不堪设想。
他住了两天,对这里的安保十分信赖。
不可能有人偷衣服的,偷人还差不多。
……
卯时,天色熹微,百官从德正门陆续进宫,太傅脊背挺拔,十八年如一日走在第一列,文武百官身体不适可以告假,唯有太傅大人,几乎没有缺席过早朝。
萧循夜里宿在别院,清晨赶到宫中,起得不比太傅晚,等待朝会的间隙,已经处理了好几桩宫中内务事宜。
太监总管全福轻声禀告:“陛下近日宠幸颜贵妃,连着一月都宿在青玉宫。”
后宫无主,颜贵妃仗着圣宠,飞扬跋扈,整日挑拨皇帝和诸位皇子的关系。
全福声音压得更低:“太医给陛下请脉,怀疑颜贵妃给陛下的茶水里用那种药。”
颜贵妃一边夸赞陛下宝刀未老,一边说诸位皇子年纪大了,不把父皇放在眼里,太子居然连春猎都不陪同陛下,想是趁陛下不在宫中,偷偷谋划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不止太子倒霉,二皇子三皇子也不例外。
颜贵妃说二皇子负责采买西域战马,以权谋私,最俊俏的一匹白马不献给父皇,整日里红衣白马纵横京城,那匹马比献给皇帝的要高大一倍,“骑上马比陛下都高一头。”
三皇子则被说拥兵自重,南疆平叛之后,兵权居然不主动交回。
颜贵妃提议让诸位皇子将《孝经》抄十二遍,看看谁最先交齐,谁最听皇帝的话。
皇帝采纳了这番提议。
《孝经》一天抄不完,于是四个皇子都被叫进宫中骂了一遍。
一大早挨骂,萧征和萧绯脸色都不好看,他们担心太子又会在抄书上遥遥领先,点灯熬夜,不眠不休地抄,丽妃和贤妃都给儿子送上参茶,嘱咐一定不能抄得比太子少。
结果太子也没有抄完!同样被骂得狗血淋头。
两个弟弟松了一口气,好歹回去不会再挨母妃的骂。
全福心疼道:“四皇子早上累病了。”
抄《孝经》是有讲究的,要正衣冠、戒斋沐浴,露天席坐,孝感上天,祈佑父皇。
四皇子因为母妃早逝,照顾的嬷嬷怕主子抄不完,自己被皇帝降罪迁怒,尤其是现在还有颜贵妃煽风点火找茬,一直求着小皇子抄完,七岁的哪有成年的狡诈,生生冻病了。
萧循颔首,道:“嗯,我知道了,让太医随时候着。”
全福:“陛下该找了,老奴告退。”
早朝结束,百官鱼贯而出,裴太傅依然走在最前面,急着回文渊阁。
李如意在宣政殿外厚着,等太子出来后跟上,一言难尽道:“太傅他老人家寅时就起,裴酌要日上三竿。”
“太傅要是知道他儿子睡到午时,还不得抄着大棒撵——”
这真的是父子吗?长得像是巧合吧?
“未必。”
太傅对自己的儿子,如何会像对担着江山社稷的太子一样严苛?
萧循捏着他没抄完的《孝经》,交给李如意:“烧了。”
李如意把《孝经》揣进怀里,里面是太子以前练的书法,什么《孝经》,太子日理万机,哪有空抄这玩意儿。
李如意不是很赞同道:“恰是因为对殿下严格,更要对儿子一视同仁。太傅一定会撵着他儿子起床。”
萧循嘴角微弯了一下,道:“太傅曾提起过,他的长子裴先觉的名字典故。”
李如意:“是什么?”
萧循:“平日多读书罢。”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萧循问:“派人去查黔桂总兵,有眉目吗?”
李如意:“送裴酌来的人都找不到了,属下已经派人去黔南找蒋玉贵。对了,李二说有重要线索汇报。”
……
“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裴酌难得早起一个时辰,伸了个懒腰,脑海里出现诸葛武侯的诗句。
鞠躬尽瘁的诸葛尚有这般日子,人生应睡则睡。
噢,他做了个什么梦来着?
好像是梦见自己的珍贵睡衣让人偷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裴酌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呵欠,挪步到窗前,对着缝隙一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