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砰”的一声关上, 楚喻从卧室探了个脑袋出来, “黑心巫婆走了?”
陆时站在门口, 视线移向楚喻, “嗯, 走了。”
他靠着冰凉的墙壁,回忆方薇云刚刚的神情, 心里却半点没有快意。
这还不够。
他要沾着鲜血的人, 也要用鲜血来偿还。
楚喻注意到陆时的神情,安静着暂时没说话,直到放在卧室的手机响起了特殊的提示音, 他才出声,“陆时, 手机。”
陆时撑直脊背,走过去拿起手机,打开。
因为开的是外放, 很快, 房间里响起了方薇云的声音。
“你出的什么主意?啊?我受够了那个杂种高高在上的模样!他不会帮我的, 我现在怎么办?我现在要怎么办!”
最后两句, 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歇斯底里。
楚喻忍不住想, 方薇云心理或者精神上,应该是有点不太正常。
每次听她的声音,楚喻心里都悚得慌。
紧接着响起的, 是一个男声,“姐, 你真确定那个什么伊蕊丝怀孕了?你问过姐夫没有?”
很快,这人又道,“哎我错了,这种事儿还真不能开口问。不过,要我说,这个伊蕊丝就一个嫩-模,手段真能有这么厉害?姐夫见过的女人,多了去了!”
“你不懂!”方薇云呼吸不稳,慌张道,“那些女人,都留不住陆绍褚的心,但有一个人可以!”
“谁啊?”
那男声一顿,迟疑两秒,“姐,你是在说,姓江的那个女的?她不是早死了吗,估计连灰都不剩了。”
他又劝道,“姐,你要不要悄悄找个医生看看?你成天觉得那女的会变成鬼回来找你,把自己吓得不轻,说不定吃吃药就好了。”
“你不懂!”
听着方薇云的声音,楚喻皱了皱眉。他猜测,方薇云心理本就已经非常脆弱,今天到陆时这里来,可以说是又遭到了打击,精神状态肯定会不太好。
楚喻总觉得,她会说出些什么东西来。
“那颗痣,伊蕊丝那颗痣,跟当年江月慢的一模一样!肯定是她回来报复我了,肯定是……她会杀了我的,一定会杀了我的……”
“姐,这大白天的,你讲鬼故事啊?就别吓自己的,你当年不是直接一把火烧了了事了吗,人都成灰了,难道还能回来找你?”
方薇云忽然很轻地来了一句,“如果没有成灰呢?”
男声隔了几秒才响起,声音降了几个度,压得很低,“姐,什么没有成灰?你不是说,你当时全烧了,处理得很干净,不会被人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吗?”
方薇云嗓音放得愈轻,“我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放过她?我要她做鬼都不能超生!一辈子只能在桥下面当水鬼!”
她又恍惚道,“肯定是她回来找我了……来找我报仇了!”
男声似乎很受不了方薇云的神神叨叨,“行了行了,说清楚,你到底怎么处理的?你把人扔河里了?这事情马虎不得,要真被人发现了什么,不仅是你,连带着我们方家都要跟着倒霉!”
听方薇云不说话,男人又催促,“到底怎么处理的?是不是扔河里了?”
被接连催促,方薇云才吐出一个词,“水泥。”
水泥?
楚喻立刻将视线转向陆时。
虽然还没到傍晚,但窗外天光阴沉,一点阳光也没有。
陆时的侧脸显得格外苍白。
他低垂着头,看着手机明亮的屏幕,眼尾划出凌厉的弧度。
楚喻挪了小半步,握了陆时的手。
电话里,男人气急,“水泥?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啊?你把人封水泥里往河里扔?这他妈要是被人发现了,就是明明白白的证据!”
深吸了一口气,男人又道,“见面说,把事情都给我说清楚了!”
声音消失后,楚喻担忧地看向陆时,却见陆时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这段时间,把方微善盯紧,特别是他和他手底下的心腹,去了哪座桥,哪条河,做了些什么,我都要知道。”
他的嗓音很冷,像是压抑着什么,又平静的仿佛什么情绪都没有。
扔开手机,陆时垂眼看向楚喻,手指松松捏住楚喻的下巴,缓缓上抬,哑着嗓音道,“你看,跟怪物相比,人要可怕得多,不是吗?”
说完,他勾起唇角,露出凛然的讽刺。
嘉宁私立出成绩向来都很快,期末也没能除外。
一大早,班级群里的消息就没停过,等成绩出来之后,刷屏速度更是到了巅峰。
“体委-罗嘉轩:学校出成绩就不能慢点,让我再苟延残喘几天?卧槽啊我妈已经挽袖子要抽人了!”
“平民-李华:辅导班的报名表就在手边,看完成绩,自觉开始填。”
“体委-罗嘉轩:难兄难弟!我们辅导班见!”
“学委-方子期:你们要上哪个补习班?约我一起?来朋友们,跟我一起高呼,学习使我快乐!学习使我容光焕发!”
“班长-章月山:学习使我饥饿!同学们,要不要出来吃饭?”
“体委-罗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