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竞序的睡眠向来很浅,很多时候,他只是闭着眼,也没完全睡着,一有风吹草动,他都会从睡梦中转醒,然后警惕身边正在发生的一切。
今晚,他是被金属撞击水管的声音吵醒的。
据他所知,许听晚和孔泽最后一批到旌庄县,办理入住的时候,旅馆只剩最北面的两个房间。
这两个房间紧紧挨着,房间外面的墙壁中间竖立着一根裸-露在外的水管。
水管上的锈迹可以增强鞋面的摩擦力,这时,如果加上不算太差的臂力,一个成年人完全可以从一楼爬到二楼窗台。
黑暗中,裴竞序摸黑下床。
走至窗前的时候,似是想起什么,回头看了一眼鼾声四起的孔泽。
他从床位绕过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孔泽睡得很熟,被拍了几次没能拍醒,最终被裴竞序晃醒。
醒来后的孔泽揉了把脸,一脸木讷地看向裴竞序。
裴竞序比了噤声,然后示意他听窗外的动静。
露阴癖的事,孔泽不幸遭遇了一番,深知生物的多样性。他们两个男人倒是无所谓,主要是这房间的隔壁还住着许听晚。
孔泽竖起拇指往外一翘,意思是,你在上面抓,我在下面堵。
裴竞序扫了他一眼,孔泽虽然个子高,但他身形单薄,凭他一人去堵一个常年干农活的中年男子,未免有点不切实际。他拿起手机,在备忘录上打了几个字。
“前台有守夜。一般来说是位中年男子,你下去记得把他一块儿喊上。”
孔泽这人从不逞强,知道自己不是对手,绝不会因为面子死扛。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拉开房门。
旅馆的过道开着昏暗的灯,他裹紧外套,蹑手蹑脚地往下走。
孔泽下去后,裴竞序扫了一圈室内陈设,屋里没有什么具有攻击性的东西,他收回视线,默不作声地把袖子撩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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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破碎的声音和敲门声同时响起。
许听晚敲门的手还没放下,就被屋子内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
她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贴着门听了几秒,除了玻璃破碎的声音,与之而来的是一阵又一阵恶狠的怒骂声。
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上什么打草惊蛇,手腕力道逐渐加重,拍门的声音响彻廊道。
拍了一会儿没人开门,她又跑回自己的房间,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室内的光线比室外明亮,从她这个角度,其实看不清窗外的情况。但好在这块儿声音清楚,她能根据外面的动静,勉强分辨当下的情况。
许听晚认出中年男子的声音,声音耳熟,好像是下午在村道那儿碰到的露阴癖。
露阴癖第二次出现在他们面前,肯定是有备而来。
她不敢想象,如果那人拿了利器,如果利器不小心刺伤裴竞序...
一想到这儿,她呼吸急促。
这个时候,报警已经不是最快速有效地解决眼前处境的最佳办法,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喊醒团队里的人,企图用人数上压倒性的优势,吓退隔壁的露阴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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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屋子里的声音由楼上转到楼下。
许听晚止住步子,一回头,她就看见裴竞序穿着长袖的黑色卫衣倚在门框上。
视线相汇了几秒。
她站在原地没动。
反而是裴竞序抬腿走过去,走到她面前。
“怎么不睡觉?”
他语气沉稳,要不是发茬有点凌乱,他那从容不迫的模样一点儿不像与人进行了一场对峙。
许听晚恍惚了一下,很快回过神。
她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喋喋不休:“裴竞序。那个露阴癖是不是又来了?刚刚玻璃破碎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他有没有对你动手?你没受伤吧?”
裴竞序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抬手:“能有什么问题?我这不是好好的?”
许听晚敏锐地捕捉到他蹙眉的动作,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盯着眼前的男人看了几秒,趁他不注意,一把扯开他的袖子。
袖管下,血痕明显。
有几处破皮的地方还在流血。
“这叫好好的?”她盯着手臂上的血污,鼻子不受控制地开始发酸。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裴竞序总是这样在意她的安全意识,原来看到在意的人受伤,自己的难受程度也不逞多让。
好比一滴雨落在地上,溅起水花,打湿的是两个人的裤脚。
“几条血痕罢了。”他怕她有心理阴影,捋下衣袖:“碎玻璃划开的。不碍事。”
“小学生须知的急救小常识你是不是没学好?”她在这儿拐着弯儿骂人:“破皮的处理方式就是这样的吗?”
说着,她便要拉着裴竞序往社区医院走,走了两步,她才意识到这个点社区医院还没开门。
但她记得钟媛说过,她那儿常备医疗箱,用以应对一些紧急情况。
她正想给钟媛打电话,这时候,其他房间里的人终于被奇怪的声音吵醒,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