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不想放,她就没法同他抗衡。
良久,身前的男人突然在她面前蹲下来,因弯身而紧绷的背脊暴露在她面前。
许听晚不自在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破皮了。”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小腿上,白皙的小腿那儿显然有条红色的擦痕,有几处擦痕破了皮,留下几处淤血。
因着光线昏暗,他不能很好地分辨伤势,正想拉着她去医院看看,电动车车主突然倒回来:“不好意思啊姑娘,你没事吧?我实在是赶时间,孩子还在家等我呢。要不这样,我给你留一个我的号码,你让你男朋友带你去看医生,所有的检查费用都由我出,这样行吗?”
他语气急促,几乎不喘气地说了一连串的话,听着确实是有要事需要处理。
许听晚觉得问题不大,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腿,回道:“没事,不用,他不是我男朋友。”
所有的问题一个不落地回答了下来。
车主愣了一下,但他没时间探讨两人到底是什么什么关系,只是动作迅速地从背包里掏出纸笔,抄了个号码给她:“实在不好意思,孩子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不然我就陪你们去医院了。你们有问题一定记得找我,我家就住附近,绝对不会跑路。”
这人也算有诚意,许听晚并没有计较,反倒是裴竞序,一点儿擦伤在他眼里好像是被人剜了一个口子一样,非要带她去医院。
许听晚本不愿意去,可那群挑逗她的中年男子兴许是听到了‘他不是我男朋友’这句话,看向她的眼神更为□□。
裴竞序将人拉至身后,抬腿走过去,他袖口微卷,露出一截劲实的手臂。他一脚踢在白色塑料凳上,动作粗鲁,与他斯文的样子大相径庭。
“来,告诉我。在看什么?”
同行的一共三个人,大抵是平日在这一带混熟了,一点儿不觑:“就随便看看咯,露出来还不让人看啊?”
他们见过好看的,却没见过像许听晚这样纤秾中度,身材匀称的,眼神不自主地往她那双笔直的腿上瞄。
裴竞序隔着圆桌,冷眼挡住他们的视线,他双手摁着塑料桌,作势要掀。
许听晚怕他们当真闹起来,一把拉住他的袖子:“裴竞序。我脚疼,我们去医院吧。”
裴竞序偏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眉头紧拧,以为她疼得厉害,手劲儿立马松了下来。
谭琦给他留了车,他给许听晚拉开副驾驶的门,关上后才绕去驾驶位,扣好安全带。
他并未立马发动车子,而是给谭琦打了个电话,让他带片区的警察过来处理一下今晚的事,随后才默不作声地开车带许听晚往医院走。
半路上,她越发觉得去医院的选择是明智的。
除了小腿之外,先前没有痛感的脚踝开始发胀,上车到医院的功夫,脚踝那里已经微微肿胀了起来。
裴竞序停完车,去急诊那儿借了轮椅。
许听晚想从副驾驶上单脚跳下来,然而副驾驶的门一开,裴竞序就俯身进来,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抱了起来。
“裴竞序!”她张皇失措地看了一眼左右,发觉周围没人,才勉强松了口气。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他将人抱到轮椅上:“所有的流言我都解释清楚了,辞退的辞退,惩处的惩处。至于流言的源头,过几天,你就能在全校通报的公示文件上看到他的名字。所以,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别动,乖乖地把脚伤看好。”
许听晚努力消化着他的这番话,并将这番话和方才在包间里听到的八卦结合起来:“你是指钟宿?”
“你该早些告诉我。”
“我没法预料他造谣的事。”
“不单造谣。”他绕到轮椅后,双手搭上推手:“还有他学术不端,购买本科学位论文,窃取你成果、剽窃你课程作业,甚至是,他中伤你的所有。”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许听晚扭头去看他。
两人视线相撞,这是裴竞序第一次主动挪开眼。
轮椅碾在地面上,发出嘎吱的声音。
从地下停车场到急诊的距离仿佛非常遥远,遥远到让他想起自我挣扎、妥协、和解的漫长的五年。
跳脱于青梅竹马的关系,意识到自己喜欢许听晚是在五年前。
有不幸的家庭作为前车之鉴,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处理好这段感情,不确定自己的喜欢会不会给许听晚带来困扰。
因此,回国之后,他花了整整一年时间考虑这段关系,整理自己的状态。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他不得不卑劣地承认:他觊觎她,从他出现在校企合作会议之后的每一步靠近,既慎重,又带着强烈的目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