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轻轻的喊声。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屋内,洒了一地,给房间地上看似凌乱却十分规整的藤蔓,涂上一层薄薄的金衣。
墙角纤细的枝条一路延伸到房间中央,缠绕连绵之下,形成一张软度适中的藤蔓大床,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床边伏着一道白色身影,半坐在地上,长发及地,伸手想要去推醒床上的人,却又在一半停下,转为温柔的呼唤。
“起床了。”
被子形成的大茧一动不动。
“夫人,云云,云云老师……”
华亭接连更换好几个称呼。
棉被里这才传出痛苦的哼哼,“……我觉得我才刚睡下。”
华亭双手交叠,趴在床沿,手臂下形成床铺的藤蔓立即晃出大海浪般的幅度,“该起床了。”
“啊啊啊,太过分了!”
被子猛地掀开,云琛唰地坐起,揪着自己的头发有气无力道:“我想再睡十分钟。”
华亭轻声细语道:“你让我早点叫你,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把你叫醒……”
云琛:“……”
好的,想起来了。
神京强制她休息一个月的期限过去,她立马兴致勃勃地游走于各个城市帮忙,一个不留神便好几周没睡觉。
她虽是能量石,但她体内也有人类血脉,一两周不睡觉没问题。
但连着好几周不睡觉,能够重新工作的激动情绪一过,疲惫感便蜂拥而至,她站着都能睡着。
又被勒令回华亭休息好再出来。
……
云琛大多时间都表现得十分稳重,偶尔显现孩子气的地方则令大家哭笑不得。
譬如她十分在意身高问题,经常有人聊天时提到身高时,回头便能看见她默默地站在后面。
又譬如她是个没点事做就浑身不自在的人,因此才会在一个月的禁令过后,没节制到处帮忙,以至于将自己累倒。
其实云琛只要好好闷头睡上一觉就好。
可她回到华亭也不肯停,明明累的要死有些起不来,还是要保持每天早起晨练的习惯。
华亭一直由着她来。
可今天云琛醒来半天,表情依旧迷瞪犯困,显然是没有睡够。
其实连云琛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做出这种有些丧失理智的疯狂工作行为。
华亭却很清楚。
为什么云琛在往各个城市跑,为什么她宁愿顶着疲惫也要保持清醒……
她想看看自己能不能碰到夏丰年。
她能控制自己不去阻止夏丰年去做什么,可心中对父亲的思念之情却没法控制。
他们父女间的事,很难由外人去评判或是开解。
华亭能做到的,只有保证云琛每次回来的时候——
他都在这里等她。
“今天没有安排,”华亭起身,白衣轻轻落下,他双手按住云琛的肩膀,让她向后躺下,“你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云琛抓着他的手,“可我还有好多要做的事情。”
华亭轻柔地说:“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不急着在今天一天。”
云琛:“……”
依旧抓着华亭的手,不让他把自己按回床上。
华亭与她僵持好一会儿。
一人一城很少起争执,他们彼此都会让步。
云琛的视野里,华亭慢慢地垂下眼眸,她肩膀上的力度变轻。
而华亭收回手后,肩膀耷拉了下来,就像念安不高兴时耷拉的狗耳朵。
云琛见不得华亭这种委屈模样。
她永远记得那个在她最危难时,向她伸出藤蔓的脏兮兮的小破城,于他面前,她很多原则不堪一击。
妥协了吧,就休息一天。
耳边传来衣料摩擦声,云琛回过神,惊讶地发现华亭和她一样,坐在床上。
“我好累,想休息。”
华亭双手捧起云琛一只手,身体微微前倾,脸颊贴在对方手背上,轻声呢喃。
“云云,陪我休息好不好?”
华亭眼睫颤动时,睫毛尾部刷过云琛的手背,痒意直传心底。
她怎么可能拒绝小破城。
云琛甫一答应,白色衣料便笼盖住她全部的视线,腰间一紧,紧接着眼前的世界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身下除了被褥,还有华亭。
她压在华亭身上。
对方青丝如瀑布般散开,他躺在这纯黑的画布上,白衣白肤眉眼如画,美得吸人魂魄。
本来云琛还有些困意,这下她彻底清醒,还觉着热得慌。
她无暇去想华亭这么做到底是无心还是成心,麻溜的从对方身上滚下,面对墙背对他,瓮声瓮气道:“睡觉!”
身后传来华亭乖巧的应答声:“好。”
云琛闭上了眼睛,思维和感官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敏锐。
城市意志的人类形象模仿着人类,能够感受到冷热疼痛酸甜苦辣,但又与人类有很大的不同,他们不会有呼吸、出汗、排泄等等生理